数月之后,魏郡西部已然大变样。荒地被开垦成整齐的田垄,绿油油的禾苗长势喜人。流民们住进了虽然简陋但足以遮风避雨的土坯房,脸上有了血色和笑容。刘备主持修建了几条小型水渠,引漳水灌溉,解决了部分地区的干旱问题。他甚至组织流民中的妇孺采摘野菜、编织草席,换取一些零钱,贴补家用。
这一日,恰逢当地一个传统集市。刘备在关羽、张飞的陪同下,轻车简从,巡视集市。集市上人来人往,交易活跃,充满了生机。许多百姓认出了这位时常行走于乡间、面容和善的“刘使君”或“刘皇叔”,纷纷自发地围拢过来,恭敬地行礼,有的送上自家产的瓜果,有的则激动地诉说着生活的改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若非使君,我等早已饿死沟壑矣!”
“使君真乃仁德之人,愿使君长命百岁!”
人群越聚越多,欢呼声、感激声此起彼伏。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护卫在刘备身侧,傲然而立,丹凤眼中流露出与有荣焉的光芒。张飞亦是咧开大嘴,呵呵直笑,只觉得比打了一场胜仗还要痛快。
刘备面带温和的笑容,不断向四周的百姓拱手还礼,叮嘱他们好好耕作,遵守法令。他的身影在人群中,被无数的感激和爱戴所包围,仿佛自带光环。
这一幕,被混在人群中的几名“暗桩”看得清清楚楚,他们迅速将所见所闻,加上“万民拥戴,皆呼刘使君、皇叔,几不知有大将军”之类的渲染,急报邺城。
几乎在同一时间,邺城大将军府内,袁绍正与几位心腹谋士议事。荀攸 将一份来自魏郡的密报轻轻放在袁绍面前,内容正是描述刘备如何德政化民,声望日隆,以及集市上那“万民景从”的景象。
田丰看完摘要,眉头微蹙,直言道:“主公,刘备,人杰也。今困于浅滩,稍得施展,便能使民归心如此。其志岂在区区流民垦殖?观其身边关、张,皆万人敌,终非池中之物。久必为患,不如……”他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不言自明。
沮授则持重一些:“元皓所言不无道理。然刘备如今并无过错,反而有功于地方。若无故加害,恐寒天下投效者之心,亦损主公仁德之名。不若明升其官,暗夺其权,将其与关、张调离,置于眼皮底下,严加看管即可。”
荀谌也道:“公与先生之言甚是。刘备声望已着,此时动之,得不偿失。可表其功于朝廷,升其虚职,然后召其回邺城‘另有重用’,将其与部众分离,则蛟龙失水,翻不起大浪。”
袁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闪烁。他心中对刘备的忌惮,因这份密报而再次升起。他欣赏刘备的能力,甚至在某些方面颇为认同其为人,但正如田丰所言,此等人物,绝不会久居人下。
“公达,你怎么看?”袁绍看向负责情报与分析的 荀攸。
荀攸 微微躬身,语气平稳而冷静:“主公,刘备,英雄也。然其势未成,爪牙未丰。主公如今大势在手,如日中天。刘备之仁德,恰可为主公安抚地方;刘备之声望,亦可彰显主公容人之量。用之,则如利刃,可伤敌亦可伤己;控之,则如镜鉴,可警醒自身,亦可供天下人观瞻。关键在于,握刀之手,需稳,需牢。目前,观其行止,尚在框架之内,加强监控,静观其变即可。攸已加派人手,对其往来书信、接触人等,严加核查。”**
袁绍沉吟良久,终于展颜一笑,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几分深沉与冷冽:“诸君之言,皆有理。玄德公既然善于理政,便让他继续在那里‘仁德’吧。传令,嘉奖左将军刘备安民垦荒之功,赐金百斤,锦缎千匹。另,从府库拨付第二批农具、种子,助其成事。至于元城、馆陶的郡兵……由魏郡太守直辖,无大将军府令,任何人不得调动一兵一卒。”
他顿了顿,看向荀攸,补充道:“公达,对左将军的‘关照’,要更加‘细致’一些。”
袁绍的赏赐和后续的物资很快送达元城,伴随着更加严密却也更加无形的监视。刘备恭敬地接下赏赐,上表谢恩,言辞恳切。他仿佛对周遭愈发凝滞的空气毫无所觉,依旧每日忙于政务,教化百姓。
然而,在夜深人静之时,他独坐灯下,抚摸着那冰凉的锦缎,目光穿越窗户,望向南方漆黑的夜空。那里,有他颠沛流离的过去,也有他梦寐以求的未来。
“大哥,袁本初这厮,越发看得紧了!”张飞闷声抱怨。
关羽微阖双目,淡淡道:“此乃意料中事。兄长德政惠民,声望愈高,袁绍忌惮之心便愈重。如今,我等更需隐忍。”
刘备收回目光,看向两位生死与共的兄弟,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坚毅的笑容:“袁本初以天下之力困我,我则以仁德之心化民。他筑他的高台,我积我的微末。时机未至,潜龙勿用。且耐心等待,这渊潭之水,总有涌动之日。”
他知道,自己这条困于袁氏渊潭的蛟龙,还需继续潜伏,在有限的缝隙中积蓄力量,等待风云变幻,那挣脱束缚、直上九霄的时机。而袁绍,也成功地用荣宠和监视,将这潜在的威胁,暂时牢牢地摁在了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渊潭之中。荀攸那双冷静的眼睛,则如同最警惕的看守,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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