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划破了羊皮纸,留下了一道刺眼的痕迹。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将真相流露出去。
清源村,葛兰正召集着七村的代表,商议着重建“口述录”的事情。
“语模种”的危害,已经显而易见。
为了防止记忆再次被湮灭,葛兰提议,由各家推举一人,讲述自己家族的旧事,记录下那些真实的历史。
“我同意葛兰的提议。”
一个平和的声音传来,罗淑英悄然现身,手中拿着一枚地师的令符。
“记录历史,当然是好事。”罗淑英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但是,为了防止那些‘邪言’复燃,所有的记录,都需要经过‘三审’——审真、审稳、审宜。”
审真,审的是内容的真实性;审稳,审的是是否会引起动乱;审宜,审的则是是否符合当下的利益。
这“三审”,简直就是一把悬在所有人头上的利剑,随时可以斩断那些不符合要求的言论。
阿朵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怕的不是邪言,是没人听你的了。”
罗淑英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阿朵,我只是为了大家好。”
“为了大家好?”阿朵的眼中充满了嘲讽,“你所谓的‘大家好’,就是让所有人都变成哑巴,都听你的摆布吗?”
当夜,葛兰悄悄地潜入了罗淑英暂居的祠堂偏房。
她总觉得,罗淑英的出现,有些蹊跷。
她想要看看,罗淑英到底在搞什么鬼。
房间里,罗淑英正对着一盏油灯,用朱砂在黄绢上,描摹着一块石碑的轮廓。
她的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念诵着某种咒语。
葛兰屏住呼吸,想要听清楚罗淑英在说什么。
可是,就在这时,她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一个香炉。
“啪!”
香炉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罗淑英猛然抬起头,目光如刀般射向葛兰。
“有些火,不该由外人来点。”罗淑英的声音冰冷刺骨。
高坡上,小满独自一人,在昨夜敲响铜锣的地方,铺开了一张麻布。
她蘸着墨,在麻布上写下了第一句话:
“我说的话,不为取悦任何人。”
写完这句话,她抬起头,对着村庄的方向,大声喊道:“孩子们,开始写吧!写出你们想说的一切!”
孩子们纷纷跑了出来,在麻布上写下了自己的心声。
“我想要一双翅膀,像怒哥一样飞翔!”
“我讨厌‘语模种’,它让我说谎!”
“我喜欢阿朵姐,她很勇敢!”
写完之后,小满将所有的文字都烧成了灰烬,然后,将这些灰烬,投入了村中的火塘。
奇迹发生了。
火焰腾起三尺多高,颜色由原本的红色,转变成了青色。
紧接着,火焰在空中凝结,形成了一个短暂的人形轮廓,像极了怒哥昔日的身影。
与此同时,韩十三观测到,火脉的跳动变得剧烈起来。
但是,这种跳动,并非紊乱,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稳定波纹。
“火在回应真话,”韩十三喃喃自语,“它在学习说话。”
小满站在高坡上,感受着火焰带来的温暖,她的心中充满了希望。
而阿朵,则缓缓地走向了火议台。
她要撕去那最后一道旧令残页,彻底摆脱“语模种”的束缚。
她要让自己的声音,响彻整个世界。
阿朵孑然立于斑驳的火议台前,指尖轻触那陈旧的羊皮卷边缘。
曾经束缚她、操控“无名行者”的最后一道旧令残页,此刻脆弱如蝉翼。
她眸中映着跃动的火光,那是小满点燃的希望之火,也是她挣脱束缚的决心之火。
“嘶啦——”
清脆的撕裂声划破寂静。
阿朵毫不犹豫地扯碎了那张残页,任由碎片在风中飞舞,飘向远方。
她不会再做谁的傀儡,不会再被任何教条所左右。
随后,她从乌黑的发髻间取出一枚色泽如墨的蛊卵。
这枚蛊卵毫不起眼,却是药仙教圣女祭坛上秘藏的至宝——原始真蛊的容器。
阿朵紧紧攥着它,感受着其内蛰伏的强大力量。
这力量本该是她禁锢的象征,但现在,它代表着她对抗命运的筹码。
她并未急于启用,只是小心翼翼地将其置于冰冷的石案之上,作为一种无声的宣告。
当晚,西南方向天际翻涌,闷雷声声,却似被某种力量隔绝,无法传到地面。
清源村废墟之下,那块神秘的无名石碑缓缓下沉,仿佛从未出现过。
就在即将完全没入地面的瞬间,石碑表面忽地浮现出一行古老的浮雕文字:“言出者死,默守者亡,唯逆声者生。”
千里之外,幽静的竹屋中。
顾一白正闭目养神,周身气息与夜色融为一体。
忽然,他猛地睁开双眼,深邃的目光似要穿透屋顶,望向遥远的南岭方向。
嘴角微微勾起,他低声喃喃自语:“她开始走自己的路了。”
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发出三声沉闷的响声,宛如暮鼓晨钟,悠远而深邃。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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