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万年岁月
六合尊者破碎虚空飞升上界的那一年,五域大地还笼罩在战后的焦土气息里。三宗坪的断壁残垣间,幸存的修士们用石块垒起六座简陋的石碑,碑上没有名字,只有六道模糊的刻痕——那是星穹、破界剑、雷纹、因果线、净化光、风纱的印记。
谁也没想到,这一等,便是两万年。
最初的百年,五域在废墟上艰难重建。天衍宗的星象台被重新竖起,只是再也没有人能像李慕然那样,从星轨中解读出未来的轨迹;天雷门的雷池重燃,却再无雷破那般能以肉身硬扛天雷的狂徒;天工阁的熔炉日夜不熄,陈巧留下的破界剑残片被供奉在阁内,成了后世炼器师的图腾。
千年后,第一批在和平年代出生的修士开始修行。他们听着老人们口中“六合尊者”的故事长大,那些在雷劫中并肩、在魔尊面前不退的传奇,成了刻在五域骨血里的信仰。有人在当年渡劫的山头建起了“六合坛”,坛前的石板上,六人的脚印被香火熏得发亮,据说每逢雷雨夜,还能听到雷破的狂笑与陈巧的剑鸣。
一万年时,五域的灵脉终于完全复苏。当年被魔气污染的土地上长出了新的灵草,被斩断的河流重新奔涌,甚至有修士在当年的上古遗迹入口处,发现了阿木因果线的残缕——那些银白色的线缠绕在新生的古树上,竟让古树结出了能稳固道心的“缘法果”。
两万年倏忽而过。
如今的五域,早已不是当年的焦土模样。天衍宗的星象台高耸入云,台下的广场上,孩童们用石子摆出星穹的图案;天雷门的雷池边,年轻弟子们模仿着雷破的姿势引雷,虽远不及当年的威势,却也虎虎生风;天工阁的器库里,陈列着无数仿破界剑打造的灵剑,每一把都刻着“护”字。
只有在夜深人静时,三宗坪的守碑人才会看到,六座石碑上的刻痕会微微发亮。星穹的刻痕映着漫天星辰,雷纹的刻痕带着淡淡的紫电,仿佛那六位尊者从未离开,只是化作了五域的一部分,静静守护着这片他们用血汗换来的安宁。
二、青木尊者·阿木
五域南境的缘法谷,是两万年里最神秘的地方。谷中没有灵脉,却长满了会移动的藤蔓,这些藤蔓会自动缠绕成桥,引渡心怀善念的人;若是心术不正者闯入,藤蔓便会化作囚笼,将其困在谷中,直到他真心悔过。
谷中央有一株参天古树,树干上缠绕着银白色的细线,细线的末端系着无数小小的木牌,木牌上写着各式各样的心愿——“愿师尊突破瓶颈”“求与师妹结为道侣”“盼家族平安”。这株树,被后世称为“青木”,而种下它的阿木,则被尊为“青木尊者”。
关于青木尊者的传说,总带着一丝温润的烟火气。
据说当年魔尊被灭后,阿木没有立刻随众人准备飞升,而是走遍了五域的每一寸土地。他用因果线缝合断裂的灵脉,在魔气最重的沼泽里种下净化灵种,甚至在凡人的村庄里,用缘法之力帮老农找回走失的牛羊。有孩童曾问他:“尊者的力量那么强,为什么还要做这些小事?”阿木只是笑着摸摸孩子的头:“缘法就像织毛衣,一针一线都不能少。”
他飞升前留下的最后一件信物,是一枚刻着六芒星的木牌。这枚木牌被供奉在缘法谷的祠堂里,凡是真心祈求“缘分”的人,都能在梦中看到自己与牵挂之人的因果线。有位天衍宗的女弟子曾因资质平平而自卑,梦中却看到自己的因果线与青木尊者的线紧紧相连,线尾写着“坚持者终会发光”,此后她潜心修行,终成一代宗师。
如今的缘法谷,每年都会举办“缘法祭”。修士们带着亲手制作的木牌来到青木树下,将心愿系在线上。最让人称奇的是,若是两人的木牌被同一条藤蔓缠绕,日后必有交集——这是阿木留下的缘法法则,两万年从未失灵。
守谷的老人说,青木树开花的夜晚,能听到尊者的声音。那声音很轻,像在说:“你看,这些因果线,是不是比当年更热闹了?”
三、星尊者·李慕然
天衍宗的星象台顶端,悬着一枚拳头大的水晶球。水晶球里,无数星辰缓缓流转,形成一张微缩的星图——这是李慕然飞升前,用最后一丝星力凝聚的“万道星图”,据说能指引修士找到最适合自己的修行之路。而留下这星图的李慕然,被后世尊为“星尊者”。
星尊者的传说,总与“守护”二字相连。
典籍记载,当年渡劫时,李慕然的星穹网曾数次破碎,却每次都能在同伴的灵力支撑下重组。有一次,雷破被心魔针射中,是他用星核强行吸出心魔,自己却差点道基崩溃。事后雷破骂他傻,他只是笑着调星星核:“星穹网的意义,不就是让大家有地方躲雨吗?”
他飞升前,将星穹网的核心法则刻在了天衍宗的石壁上。那些晦涩的符文,被后世修士解读为“星轨阵”——此阵无需灵力,只需按照星图排列星辰石,便能形成坚不可摧的防御。两万年里,五域曾遭遇过三次小规模的魔气反扑,都是靠星轨阵才守住了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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