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一个佝偻着背、头发花白稀疏、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吏服的老头,正伏在一张堆满文书的破旧木案上,就着一盏昏暗的油灯,费力地抄写着什么。他便是赵伯。
“赵伯。”沈炼轻声唤道。
赵伯抬起头,浑浊的老眼透过厚厚的镜片看向沈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疲惫。他认得沈炼,这个同样不受待见的小旗。
“沈小旗?有事?”赵伯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
“赵伯,打扰了。”沈炼抱了抱拳,态度恭敬,“晚辈初来乍到,对卫所的规矩、京城的门道,都知之甚少。想向您老请教一二。”
赵伯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诧异。多少年了,除了偶尔来丢垃圾文书的杂役,几乎没人踏足这间“坟墓”。更别说一个总旗官,会如此恭敬地向一个老朽请教。
他放下笔,慢吞吞地摘下眼镜,用袖子擦了擦镜片,又重新戴上,这才缓缓开口:“规矩?门道?呵呵……我一个快入土的老棺材瓤子,能知道什么?沈小旗问错人了。”
沈炼不为所动,走到案前,看着那堆积如山的旧卷宗:“赵伯在这里几十年,经手的案卷文书,怕是比整个卫所的人加起来都多。这京城里,上至王公贵胄的秘闻,下至市井泼皮的勾当,怕是都逃不过这些纸片儿的记录吧?”
赵伯的瞳孔微微一缩,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沉默片刻,指了指旁边一张布满灰尘的矮凳:“坐吧。”
沈炼依言坐下。
“你想知道什么?”赵伯的声音依旧干涩,但少了几分拒人千里。
“晚辈想知道,”沈炼目光平静,“在这京城里,在这锦衣卫的衙门里,一个无权无势的小旗,若是被一个泼皮无赖缠上,欠了赌债,还被威胁性命……该如何自保?或者说……如何‘合法合理’地,让这个泼皮……消失?”
赵伯浑浊的老眼猛地抬起,锐利如鹰隼,死死盯住沈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洞悉一切!
小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只有油灯的火苗,在无声地跳跃着,将两人投在墙上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如同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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