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头遍的余音还在巷子里绕,广场上已响起震天的号子声。
阿力光着膀子,黝黑的后背淌着汗珠,手里举着面包铁盾牌,重重往地上一砸:
“都给我精神点!龟甲阵不是摆样子,是能挡箭、能冲阵的硬家伙!”
五百名盾牌兵排成五列横队,每人左手持盾,右手握长矛,盾牌边缘的铁皮在晨光里泛着冷光。阿力喊着号子,率先往前迈步,盾牌相撞发出“哐当”巨响,泥水被踩得四溅。
“左脚踩实,右脚跟进!盾牌贴紧,别留缝隙!”他边走边吼,眼睛瞪得像铜铃,看见有人盾牌歪了,抬脚就踹在盾面上。
“歪什么歪?敌人的箭可不会绕着你飞!”
队列慢慢推进,像一块移动的黑岩。
前排盾牌手将盾牌斜支在地,后排的人把盾顶在前排肩头,形成密不透风的屏障。
阿力绕着队列走,手里的藤条时不时抽向盾牌缝隙:“再贴紧点!这么大的缝,敌人一矛就能捅进来!”被抽中的士兵赶紧调整姿势,脸上虽渗着汗,却没人敢出声。
练到日头升高,阿力喊停,让众人原地休息。
有个黑石部落的壮汉揉着发酸的胳膊:“阿力首领,这阵也太费力气了,走不了半里路就喘得慌。”
阿力往他肩上拍了一掌,震得他一个趔趄:“费力气才管用!等真正打仗,你就知道这力气没白费。”
他捡起一根长矛,指着盾牌阵,“待会儿练进攻,前排盾牌稳住,后排长矛手从盾缝里捅出去,专挑敌人的腿和腰腹,明白吗?”
众人齐声应和,刚歇了盏茶的功夫,号子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队列推进得更快,阿力一声令下,后排长矛手齐齐将矛从盾缝中刺出,动作整齐划一,带着破空的锐响。
“好!就这样!”
阿力放声大笑,“再练半个时辰,咱们就去跟弓箭队合练,让黑虎那家伙看看,咱们的盾能不能挡住他的箭!”
另一边,山坡上的弓箭队也练得热火朝天。
黑虎站在土坡顶端,手里拿着一把铁弓,弓弦拉得满满当当:
“都给我记住,弓骑兵要的是快、准、狠!骑马时身子要稳,拉弓要快,射箭要准,别跟个软脚虾似的!”
五百名弓骑兵分成十组,每组五十人,骑着战马往来奔驰。
他们有的坐在马背上射箭,有的侧身弯腰,从箭囊里取箭再搭弦,动作流畅利落。
雪狼部落的女人们骑术虽不及汉子们,却胜在准头好,箭矢频频命中远处的草人。
“速度再快点!”
黑虎射出一箭,精准钉在百米外的草人咽喉,“敌人不会给你们慢慢瞄准的时间!骑马时要借着马的冲劲,拉弓就射,别犹豫!”
他跳下马来,走到一个年轻汉子身边,手把手教他调整姿势,“胳膊别抖,眼睛盯着目标,呼气时放箭!”
汉子按照他的说法试了一次,箭矢果然比之前稳了不少,虽没中要害,却钉在了草人的胸口。
黑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多练几次就熟了。”他抬头看向广场方向,见盾牌阵正缓缓推进,咧嘴一笑,“走,咱们去会会阿力的盾牌兵,看看是他的盾硬,还是咱们的箭利!”
弓箭队骑着马往广场赶,马蹄踏过泥泞,溅起一路水花。
到了广场边缘,黑虎让人停下:“都给我瞄准盾牌缝隙,别射人,就射他们脚边的泥地!”
一声令下,箭矢如雨般射出,大部分被盾牌挡住,发出“笃笃”的闷响,少数几支从缝隙中穿过,落在盾牌兵脚边,溅起泥点。
阿力见状,大吼一声:“稳住!继续推进!”盾牌阵丝毫没有停滞,依旧稳步向前。
黑虎越射越起劲,弓骑兵们也加快了射箭速度,箭矢密集得像一张网。
可盾牌阵就像一块坚不可摧的岩石,任凭箭雨袭来,始终纹丝不动。
“停!”黑虎喊停射箭,骑马跑到阿力身边,拍着他的盾牌,“行啊阿力,你这龟甲阵还真有点东西!”
阿力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汗: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带的兵。你的箭也不赖,就是没本事穿透我的盾!”两人相视一笑,之前争箭囊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城墙下,阿猛正带着预备队忙活。一部分人跟着石匠修箭楼,拿着凿子和锤子,叮叮当当凿着石头;
另一部分人则在城门外挖壕沟,铁镐挖进冻土里,发出“咔嚓”的声响。
阿猛扛着一把铁镐,挖得比谁都卖力,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进壕沟里。
“都加把劲!”阿猛直起腰,捶了捶发酸的腰杆,“少族长说了,开春前必须把壕沟挖好,这是咱们守城的第一道屏障!”
他指向远处的雪山,“血牙部落的人开春就会来,咱们多挖一寸,守城就多一分把握!”
预备队里有个刚成年的少年,挖了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手里的铁镐都快举不起来了。
阿猛走过去,接过他的铁镐,几下就挖起一大块冻土:“小子,这点苦都吃不了,怎么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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