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草部落,林羽已早早蹲在院子里,骨刀在他手中灵巧地舞动,正仔细刮着鹿筋。
深褐色的鹿筋在他掌心泛着湿润的光泽,每根都足有小臂长短,柔韧得好似天然的弹簧。
“莫老,看好了。”林羽抬头向正在整理藤筐的老者招呼道。莫老是草部落最年长的匠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曾打造出无数锋利的石斧。
此刻,他却像个好奇的孩童,专注地凑了过来,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求知的渴望。
鹿筋处理是个极为精细的活儿。林羽先是用石片小心翼翼地刮去附着的筋膜,动作轻柔却又精准无比,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随后,他将鹿筋浸入掺了菖蒲汁的温水中——这独特的秘方,是他从前世的小视频里学来的,既能有效去腥,又能大大增强鹿筋的韧性。
莫老在一旁全神贯注,用骨笔在兽皮本子上沙沙地记录着每一个步骤。
“最重要的环节是晾晒。”林羽一边说着,一边将处理好的鹿筋挂在特制的木架上。
阳光穿透梨树的枝叶,在鹿筋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要让它在阳光下自然收缩,但绝不能暴晒,每隔两个时辰就得翻一次面。”
他指着木架下方燃烧的艾草火堆,袅袅青烟缓缓升起,既能驱赶蚊虫,又能防止鹿筋干裂。
当晨光终于刺破薄雾,林羽站在青石擂台上,用力吹响羊角号。苍岩老首领拄着骨杖,步履蹒跚地走来,身后跟着揉着惺忪睡眼的莫老和松老。
八名女战士将兽皮裙扎得干净利落,五个孩童攥着木矛的小手还在微微发抖,二十七名青壮汉子腰间的石斧泛着冷冽的寒光。
“从今天起,你们都是战士。”林羽踩着碎石走下高台,厚实的草鞋碾碎了一株刚冒头的野草。
“看到那边的断崖了吗?谁徒手攀爬上去,晚饭就加一碗烤肉。”
“少族长,这岩壁连藤曼都没有……”粗壮的阿蛮挠着板寸头,古铜色的胸膛上还沾着昨夜篝火留下的灰烬,满脸疑惑地说道。
“所以才要练。”林羽抬手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那道狰狞的爪痕,“狼妖可不会挑有藤蔓的地方来撕咬我们。”他突然暴喝一声:“全体听令!十息之内站成三列!”
苍岩老首领刚要挪动脚步,就被林羽按住了肩膀:“您负责教孩子们辨别毒草,这些小家伙将来要成为我们部落的斥候。”老人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牵着五个孩子就往草药堆走去。
八名女队员动作最为迅速,眨眼间就列好了队。为首的阿月甩了甩及腰的麻花辫,说道:“我们几个擅长设陷阱,要不要教男人们怎么下套?”
“现在我教你们拆陷阱。”林羽扔出三枚用兽骨磨成的倒刺钉,“未来的敌人可不会等我们慢慢布置机关。记住,最快的攻击就是预判对手的攻击。”
在草部落,上午的时光总是忙碌而充实。族人们分散开来,男人们手持石矛、木叉,结伴前往山林打猎。他们小心翼翼地在草丛间穿梭,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旦发现猎物的踪迹,便默契地展开围猎。女人们则挎着藤筐,在山间采摘野果、野菜,她们熟知每一种植物的生长习性,灵巧的双手在枝叶间翻飞,不一会儿就能装满一筐。孩童们也不闲着,跟在大人们身后,帮忙传递工具,学习生存的技能。
当太阳升到头顶,族人们带着满满的收获回到部落,简单用过午餐后,便开始了下午的训练。
训练场上,伤员阿虎和阿豹在了望台擦拭着石弩。“真羡慕他们能摔得浑身是伤。”阿虎捶着未愈的右腿,羊皮绷带下还渗着血渍。阿豹往竹筒里灌着水,眼神坚定地说:“等我伤好了,一定要第一个爬上那座断崖!”
夕阳渐渐西沉,将训练场染成一片血色,浑身泥污的众人早已疲惫不堪,瘫倒在地。可林羽却举起石哨,大声喊道:“最后项目——夜袭演练。谁能发现暗处的敌人,就奖励一条兽牙项链!”
阿蛮一下子跳了起来:“少族长,这根本不给人喘气的机会!”
“敌人可不会等你喘完气再动手。”林羽从腰间摸出一颗酸涩的野果,扔进嘴里,“三个月后,我要看到能在暴雨中追踪,在黑夜中猎杀,在绝境中反杀的精锐。现在,准备迎接你们的第一个敌人——我。”
暮色中,三十七道身影如鬼魅般潜入丛林。苍岩老首领实在体力不支,就带着六岁的狗子在一旁观看,还偷偷往狗子手里塞了几颗烤坚果。今夜,草部落的蜕变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三天,整个营地都飘散着淡淡的草药香。林羽交代莫老和松老轮流照看鹿筋,没想到莫老竟然发明了简易的旋转木架,让鹿筋晾晒得更加均匀。当鹿筋终于变成琥珀色的半透明状时,莫老兴奋得围着木架直打转,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神了,真是神了!”
弓弦的制作才是真正的重头戏。林羽将晾晒好的鹿筋放入石臼,加入捣碎的野果黏液,然后开始反复捶打。每一下都带着独特的节奏,鹿筋在臼中渐渐融为一体,变得晶莹剔透。“这一步最耗体力,”林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但也最为关键,力度不均会直接影响弓弦的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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