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张力,混合着未散的情欲、尖锐的愧疚,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名为“理解”的悲伤。叶童被困在了由她自己构筑的、布满荆棘的牢笼里,而阿芝,正站在笼外,思考着如何才能不造成更多伤害地,将她带离那片苦寒之地。
阿芝的目光,如同最细腻的刻刀,描摹过叶童紧绷的下颌线条,颤抖的眼皮,以及那死死抓住身侧床单、指节泛白的手。她看到了那具熟悉身体上的每一道防御工事,也看到了工事之下,那颗正在被自责反复凌迟的心。
“宝,看着我。”阿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力量。她伸手,轻轻捧住叶童的脸颊,指尖温热,“看着我,我是阿芝阿,你的老婆阿芝啊……”
叶童被迫抬起泪眼,撞进阿芝清澈而坚定的眼眸里。那里没有责备,只有深不见底的心疼和理解。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阿芝的拇指抚过她湿润的眼角,语气平稳,“但那个夜晚已经过去了。看看这里,这是我们的床,我们的家。现在抱着你的,是我,是我啊!”
话语如同暖流,试图融化冰封的感知。但阿芝知道,这还不够。她拉起叶童那只微微颤抖、无处安放的手,将它轻轻贴在了自己左侧的胸口。
掌心下,传来稳定而有力的跳动——咚,咚,咚。那是阿芝的心跳,是生命最原始也最真诚的律动。
“感觉到了吗?”阿芝凝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这颗心,它没有离开,它原谅了你,它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地知道,它爱你。”
叶童的泪水涌得更凶,但这一次,不再是纯粹的痛苦,里面掺杂了被巨大包容击中的震动。
接着,阿芝引导着叶童的手,从她的心口,慢慢移到了叶童自己的心口处,让她感受着自己那颗慌乱、不安、充斥着负罪感的心。
“现在,感受你自己,”阿芝的声音如同最耐心的引导,“我要你在这里,和我一起,就在此时此刻,在我们的家里。”
掌心下,是自己急促的心跳,而脑海里,还残留着阿芝那颗心脏平稳有力的触感。两种节奏在身体里交汇,外部的安定感一点点向内渗透,试图安抚内部的混乱。
宝,我们再来。”
阿芝抬手关灯,屋内只剩彼此的呼吸声。她缓缓褪去叶童的上衣,指尖刚触到那片肌肤,便清晰觉出身下人的细微颤抖——比夜色更轻,却又格外扎心。当她的唇再次试探着落在叶童颈侧,那熟悉的僵硬感,还是如期而至,像突然凝固的风。
叶童紧紧闭着眼,眉头拧出一道浅纹,像在承受着什么看不见的重量。那个夜晚的阴影,早凝成一层冰冷的薄膜,悄无声息地隔在她们之间,连呼吸都透不过去。
但这一次,阿芝没有停下来安抚,也没有点亮灯光。
她似乎洞悉了一切。她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和一丝决绝,开始沿着一条清晰的路径行进——从颈侧,到锁骨,再到胸前那片曾经被他人短暂僭越的领地。叶童的呼吸骤然急促,手无意识地抓住了床单,身体本能地想要退缩。
“别逃避,宝!我是阿芝!我爱你!阿芝爱叶童,zz爱cc,娘子爱官人……”阿芝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炽热的魔力。她用身体轻轻压住她试图蜷缩的冲动,唇舌却更加用力,仿佛要在那片曾被“污染”的肌肤上,烙下属于自己的、滚烫的印记。
“她碰过这里,是吗?”阿芝在喘息间低语,不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而是一个宣告。紧接着,她的吻如同密集而温暖的雨点,覆盖下来,带着洗涤一切的力量。
叶童呜咽一声,泪水从眼角滑落。这不是痛苦的泪水,而是堤坝即将崩溃前的汹涌。阿芝的吻太热,太专注,像一场仪式,要用自己的气息和温度,将另一个女人留下的所有痕迹,彻底覆盖、掩埋。
一次又一次,当叶童因为回忆的碎片而身体紧绷时,阿芝就用更深的吻、更用力的拥抱、更灼热的体温去回应。这不是简单的安抚,而是一场激烈的争夺——从过去的幽灵手中,夺回属于她的爱人,夺回这片本应只属于她们二人的亲密疆域。
阿芝在用行动宣告:你的这里,这里,和这里,所有的地方,记忆、感官、灵魂,都只能记住我,只能因我而燃烧。
终于,在阿芝近乎固执的、充满爱意的“进攻”下,叶童内心深处那冻结的什么东西,“喀嚓”一声,碎裂了。
那沉甸甸压在心口的负罪感,那曾如附骨之疽的冰冷,并未在阿芝点燃的这场爱火中消散。它被投入了这炽热的熔炉,经历了一场奇异的嬗变。它不再是横亘在她们之间、寒气逼人的冰山,反而在烈火的焚烧中,化作了最为炽烈、最为持久的助燃薪柴。这使得随之席卷而来的情欲,脱离了单纯的感官范畴,变得无比复杂、无比深刻,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荡气回肠。
正是因为这噬心的愧疚,她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感受到,阿芝此刻的包容与给予是多么的珍贵,如同濒死之人遇到的甘泉;正是因为她曾真切地体会过险些彻底失去的恐惧,此刻,她才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用尽灵魂所有的力气,想要抓住眼前这失而复得的、滚烫的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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