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骨城墙下的风裹着碎骨渣子，刮在石峰脸上生疼。他刚换上的魔族巡逻兵鳞甲明显不合身——肩甲窄了半寸，磨得锁骨发疼，腰腹处的松垮带子只能勉强系紧，走动时鳞甲摩擦发出“咯吱”声，和其他巡逻兵整齐的“踏踏”声格格不入。更麻烦的是鳞甲上的魔气，浓得像泼了墨，钻进鼻腔里带着腐肉的腥气，石峰不得不紧攥着衣领里的醒神草叶子，靠那点清苦香气压下喉咙里的恶心感。
“喂！你磨蹭什么？归队时间过了半柱香，想被队长抽魂吗？”身后传来粗哑的吼声，是接班的巡逻兵赶上来了。石峰赶紧放慢脚步，故意佝偻着背——他记得刚才杀的巡逻兵里，有个矮个子就是这样走路，既能掩饰自己比普通魔族高半头的身形，又能显得畏畏缩缩，符合底层巡逻兵的样子。
他转头时故意低着头，用头盔的阴影挡住脸，模仿魔族沙哑的嗓音回道：“刚、刚处理了只魔沼蜥，它咬坏了我半片鳞甲，耽误了……”说着还扯了扯腰腹处松垮的带子，露出里面被魔沼蜥毒液腐蚀的破洞——那是他刚才故意用毒液弄的，为的就是找个合理的借口。
接班的巡逻兵扫了眼破洞，嗤笑一声：“废物！连只魔沼蜥都搞不定，要是被魔尊殿的督战队看到，直接把你扔进魔核炉炼了！”说着递过来一块黑乎乎的东西，“拿着，刚烤的魔蜥肉，填填肚子，等下到了城门，守卫要查令牌，别掉链子。”
石峰接过魔蜥肉，指尖触到那带着油腻的温热，强忍着没躲开——这是魔族的日常食物，要是拒绝，立刻会露馅。他假装狼吞虎咽，故意让肉汁蹭在头盔边缘，含糊道：“谢、谢谢哥……”眼角余光却在观察这支巡逻队的阵型：五人一组，两人在前开路，两人在后压阵，中间一人持令牌，和他之前杀的队伍一模一样，看来魔族的巡逻编制很固定。
走了约莫两里地，魔骨城墙的城门终于出现在眼前。那不是普通的城门，而是用一颗巨大的魔族颅骨打造——眼眶是出入口，直径丈余，里面站着四名守卫，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根泛着红光的“魔核杖”，杖尖对着进出的魔族，显然是用来检测陌生气息的。城门两侧的骸骨上，还挂着几具风干的尸体，看衣着像是其他种族的俘虏，尸体上的魔纹还在闪烁，显然是用来警示的。
“停下！挨个查令牌，测气息！”城门守卫的吼声比之前的巡逻兵更沉，手中的魔核杖尖红光暴涨，对着走在最前面的巡逻兵扫去。杖尖的红光碰到巡逻兵的令牌，泛起一阵淡紫光晕，守卫才挥手放行：“下一个！”
石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的令牌是真的，但气息是人类的，魔核杖肯定能检测出来。他悄悄将之前缴获的魔核碎片捏在手心，指尖注入一丝微弱的魔气（那是从鳞甲上吸收的，勉强能伪装），同时用凌霄剑意将自身灵气死死压在丹田，连清邪剑的光芒都用鳞甲内侧的魔泥盖住。
轮到他时，守卫的魔核杖尖直接抵在他的胸口。石峰故意哆嗦了一下，装作害怕的样子，将令牌递过去：“大、大人，我是……是刚换班的，刚才跟魔沼蜥打了一架，气息可能有点乱……”
魔核杖尖的红光扫过令牌，泛起淡紫光晕，可扫到他胸口时，红光突然闪烁了一下——不是魔族的暗紫，而是带着一丝微弱的金色，那是他没压下去的灵气。守卫的眉头立刻皱起来，手按在腰间的骨刀上：“不对劲！你的气息怎么有人类的灵……”
石峰心脏猛地一缩，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班的巡逻兵里，有个高个子突然喊道：“大人！刚才我们在河道里发现了人类的痕迹，队长已经带着人去追了！这小子刚才跟魔沼蜥打架，沾了不少魔沼的浊气，气息乱很正常！”
守卫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他狐疑地看了石峰一眼，又用魔核杖扫了一遍，这次石峰故意将手心的魔核碎片贴近杖尖——碎片的魔气盖住了灵气，红光终于稳定成淡紫色。“算你运气好！”守卫踹了石峰一脚，“进去后别乱跑，最近魔尊殿查得严，要是被督战队抓住，没人能保你！”
石峰赶紧点头哈腰，故意踉跄着走进城门。刚穿过颅骨眼眶，就听到身后传来守卫的嘀咕：“最近真是邪门，又是人类痕迹又是魔核失窃的，听说魔尊大人都发怒了，要把所有失职的巡逻队都炼了……”
他心里一动——魔核失窃？难道有其他势力在跟魔族作对？不管怎样，这倒是帮了他一把。穿过城门后，里面是一条宽三丈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嵌着魔核灯，暗红光芒照亮了通道深处，能看到远处有更多的巡逻兵在走动，还有一些穿着黑色长袍的魔族，显然是地位更高的存在。
石峰不敢停留，跟着接班的巡逻队往通道深处走。他故意走在队伍末尾，时不时假装整理鳞甲，悄悄观察周围的环境：通道两侧有不少岔路，每个岔路口都有守卫，岔路入口的牌子上刻着魔族文字，他认出其中一个是“魔核仓库”，另一个是“俘虏营”，还有一个指向“魔尊殿方向”，正是他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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