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篝火已燃至尾声,暗红色的火星在夜风中打着旋儿落下,如同散落在广场上的碎金。弟子们大多已散去,有的互相搀扶着回帐篷休息,有的还在低声交谈着今日的赏赐与未来的战斗,只有石台旁还围着几人——李岩、烈风、阵玄、铁山、灵汐和苏辰,他们手中的酒碗早已空了,目光却都落在石峰身上,带着一丝期待与疑惑。
苏辰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盒盖打开着,里面铺着暗红色的绒布,放着一枚泛着金光的“联盟盟主印”——这是众人商议后,为石峰准备的赏赐,比所有人的都重:正式册封他为抗魔联盟总盟主,掌管各域兵权,赏赐东域千里封地,还有一箱从魔族物资库里找到的上古灵晶,足够支撑整个联盟半年的灵气消耗。
“盟主,这是我们几人商量好的,您就收下吧。”苏辰将木盒递到石峰面前,语气带着诚恳,“没有您,我们破不了骨墙,斩不了大祭司,更加固不了封印,这总盟主之位,还有这些赏赐,您受之无愧。”
石峰没有接木盒,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板——石板上还残留着灵麦粥的痕迹,那是之前一名年轻弟子不小心洒的,此刻已被夜风晾干,留下一圈淡淡的印记。他想起那名弟子,在巷战中为了保护灵汐,被魔甲卫的骨刀刺穿了胸膛,临终前还紧紧攥着灵汐递给他的清毒草,说“灵汐大人,别让我的兄弟们白死”。
“这印,我不能收。”石峰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李岩立刻皱起眉头,上前一步:“盟主,您这是为啥?我们都知道您辛苦,这总盟主之位,除了您,没人能担得起!”他手中的流霜剑还别在腰间,剑鞘上的寒气似乎也因为他的急切而更重了几分。
烈风也跟着点头,他把玩着新得的星陨短刃,语气带着爽朗:“李岩说得对!您要是不收,我们这些赏赐拿着也不安心。之前斩杀影刃魔将,要是没有您牵制魔渊主上,我们哪能那么顺利?”
铁山更是急得直跺脚,玄铁锤在地上“咚”地敲了一下,震得周围的碎石都跳了起来:“盟主!您是不是嫌赏赐少啊?要是不够,我把我那一千斤陨铁也给您!您可不能不收啊,不然兄弟们该觉得您嫌弃我们了!”
石峰抬起头,看着众人急切的脸庞,轻轻摇了摇头,伸手将木盒的盖子合上。灵溪从他肩头飞起,落在木盒上,小爪子轻轻蹭了蹭盒盖的金边,发出一声轻柔的鸣叫,仿佛在呼应他的想法。
“我不是嫌赏赐少,也不是觉得担不起。”石峰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广场尽头的“抗魔英烈碑”上——那是庆功宴前临时立的,碑上刻着牺牲弟子的名字,每一个名字都用金色的颜料勾勒,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你们还记得碑上的第一个名字吗?是前锋军团的阿力,在第一次攻城时,为了掩护我们撤退,被魔焰烧得连尸骨都没留下。还有阵修门的阿明,为了保护阵玄贴破阵符,被魔将的骨刀刺穿了胸膛……”
众人的目光都跟着转向英烈碑,脸上的急切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李岩想起阿力给他递过的最后一碗灵麦粥,烈风想起阿明曾帮他修补过星陨短刃,铁山想起这些年轻弟子曾围着他,好奇地问锻造的技巧,每个人的心里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
“我们现在的安稳,是这些兄弟用命换来的。”石峰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异常坚定,“封印只是暂时加固,魔核还藏在祭坛下方,焚天魔神苏醒的风险还没彻底消除。这个时候,我要是接受了总盟主的爵位和封地,怎么对得起那些牺牲的兄弟?怎么对得起还在受苦的大陆百姓?”
他顿了顿,伸手抚摸着腰间的清邪剑,剑鞘上的金白纹路在月光下流转:“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什么爵位封地。我只想尽快彻底摧毁魔核,让封印不再有破裂的风险,让大陆的百姓能安心种地、读书,让兄弟们不用再提着脑袋战斗,能回到自己的家乡,过安稳日子——这就是我想要的‘清净’。”
灵汐突然开口,声音温柔却有力:“我明白盟主的意思了。您不是拒绝我们的心意,而是想把心思都放在封印和魔核上,不想被爵位封地分心。”她转头看向众人,“我们应该支持盟主,而不是用赏赐来束缚他。”
阵玄也点了点头,手中的阵纹卷轻轻展开:“灵汐说得对。封印的‘锁魔链’还有两根没彻底修复,魔核的具体位置也没找到,这些都需要盟主集中精力去研究。总盟主的位置,等彻底摧毁魔核,大陆真正和平了,再让盟主坐也不迟。”
李岩和烈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敬佩。李岩收起流霜剑,对着石峰单膝跪地:“是属下目光短浅,误会了盟主的心意。属下愿意将我的赏赐分一半给牺牲弟子的家属,剩下的用来打造新的破魔武器,为摧毁魔核出份力!”
“我也分!”烈风立刻跟着单膝跪地,“我的星陨短刃留着用,灵晶和破隐粉配方都分给兄弟们,尤其是猎兽族的弟子,他们以后侦查还需要更多破隐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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