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剑意如同温润的溪流,顺着林墨的眉心缓缓涌入,流经他的四肢百骸。之前堵塞的经脉在剑意滋养下,如同被春雨浸润的土地,一点点舒展、修复,那些残留的黑色残魂剑意,如同积雪遇暖阳,尽数被净化成细碎的灵气,融入他的丹田。林墨盘膝坐在剑碑旁,双目紧闭,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绷,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正全力引导着体内的气息,配合叶尘的治疗。
残剑峰的风似乎也变得温和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裹挟着凌厉的碎石,反而带着淡淡的灵气,围绕在两人周身。剑碑上的上古篆文,在金色剑意的映照下,缓缓亮起微光,那些模糊的纹路如同活过来般,与林墨体内的气息隐隐呼应,仿佛在为他的疗伤助力。
“引导真元,顺着剑碑的符文气息流动,不要刻意控制,让真元与残剑风相融。”叶尘的声音在林墨耳边响起,如同定心丸,“你之前总想着压制体内的剑意,却不知残剑剑意本就该‘顺’,而非‘压’,顺其天性,方能掌控。”
林墨依言照做,不再刻意压制丹田内的真元,任由那股渐渐充盈的气息顺着经脉流动。奇妙的是,当真元顺着剑碑的符文气息游走时,周围的残剑风竟主动涌入他的经脉,与真元融为一体,原本稀薄的真元瞬间变得浑厚起来,修复经脉的速度也快了数倍。手腕处的旧伤彻底消散,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左手的指尖已经能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剑意,虽然不强,却足以证明,他的剑修之路,终于重新开启。
半个时辰后,叶尘缓缓收回指尖的剑意,看着林墨的气息渐渐平稳,丹田内的真元愈发浑厚,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林墨的天赋本就不低,当年能修炼到真元境初期,又能引动上古残魂剑意,足以说明他的剑道天赋远超寻常弟子,只是被三年的伤势耽误了而已。如今经脉修复,残魂剑意净化,他的修为必然会快速恢复,甚至有所突破。
林墨缓缓睁开眼睛,眸中不再是之前的黯淡,而是透着凌厉的剑道光芒,如同蒙尘的宝剑终于被擦亮。他抬手握住身边的一柄破旧铁剑——那是他三年来唯一能勉强握住的剑,此刻握在手中,却异常顺手。他轻轻一挥,一道淡青色的剑意从剑尖飞出,击中不远处的一块碎石,“咔嚓”一声,碎石瞬间被劈成两半。
“真元境初期!我真的恢复到真元境初期了!”林墨脸上满是狂喜,他又挥出几剑,剑招虽依旧生疏,却带着久违的流畅感,丹田内的真元源源不断地涌向剑尖,甚至有隐隐突破到真元境中期的迹象。
他激动地走到叶尘面前,再次深深鞠躬,语气哽咽:“叶师弟,多谢你!若不是你,我这辈子都只能做个废人,再也握不了剑!这份恩情,我林墨永生难忘!”
叶尘摆了摆手,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铁剑上,语气平淡:“你现在的修为虽已恢复,但对《残剑谱》的领悟,依旧停留在表面。刚才你挥剑时,刻意追求剑招的完整,却忽略了‘残剑’的真谛——残剑并非残缺,而是‘守残求缺’,以残为势,以缺为刃,看似不完整,却藏着最凌厉的杀招。”
林墨愣住了,手中的铁剑停在半空。他低头沉思,回想着三年前修炼《残剑谱》的场景,那时他总想着把每一招都练到完美无缺,却屡屡受挫,最后才因急于求成引动残魂剑意。如今叶尘一语点破,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误解了“残剑”的含义!
“守残求缺……以残为势,以缺为刃……”林墨喃喃自语,再次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残剑谱》的招式,又结合剑碑上的篆文和周围的残剑风,渐渐有了新的领悟。他重新握住铁剑,不再刻意追求招式的完整,而是顺着残剑风的气息,随意挥剑。
这一次,剑招不再流畅,甚至有些卡顿,时而停顿,时而凌厉,看似残缺不全,却透着一股独特的韵律。剑尖划过空气,引动周围的残剑风,形成一道道细小的剑影,朝着剑碑飞去。剑影落在碑身上,没有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反而让碑上的篆文亮得更甚,那些模糊的山川纹路,竟清晰了几分。
“就是这样!”叶尘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残剑剑意,不在于‘全’,而在于‘真’,顺应本心,顺应天地,方能领悟其精髓。你此刻的状态,已经摸到了残剑剑意的门槛,只需再稍加打磨,便能彻底领悟。”
林墨越练越投入,周身的气息开始快速攀升,丹田内的真元如同沸腾的泉水,不断冲击着境界的壁垒。残剑风围绕在他周身,与他的剑意相融,剑碑上的篆文光芒大作,一道淡淡的金色光柱从碑顶升起,直冲云霄。
“嗡——”
一声清亮的剑鸣响起,林墨手中的铁剑瞬间爆发出淡青色的光芒,他猛地挥剑,一道凌厉的残剑剑意朝着远处的枯树斩去。“咔嚓”一声,枯树应声断裂,断口处光滑平整,甚至没有一丝木屑飞溅——这是真元境中期才能发出的剑意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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