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外的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古松的枝叶,在洞口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啸天负手立在最前,目光紧锁着黑漆漆的洞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自叶尘踏入禁地已有一个时辰,里面除了最初那道剑意波动后,便再无任何声响,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宗主,您说太上长老不会出事吧?”玄尘长老来回踱步,语气里满是焦躁。他这辈子最痴迷剑道,好不容易盼到能接触帝级剑意的机会,若是叶尘出事,这份机缘怕是要彻底断绝。旁边的弟子们也个个神色紧张,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眼神里满是担忧。
林啸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不安:“放心,太上长老的实力你我有目共睹,连赵虎臣都能一剑斩杀,禁地再危险也伤不到他。当年祖师爷留下遗训,说禁地‘封印妖物’,可方才那道剑意精纯无比,哪有半分妖邪之气?我看所谓的‘妖物’,恐怕是祖师爷故意放出的幌子。”
这话倒是点醒了玄尘长老。他猛地一拍大腿:“对啊!说不定祖师爷是怕有人觊觎里面的传承,才故意编造封印妖物的说法!太上长老能化解剑意试探,肯定是祖师爷等的人!”
正说着,守在洞口的弟子突然惊呼:“宗主!长老!洞口的风……变了!”
众人连忙凑上前,只见原本从洞口往外吹的冷风突然转向,朝着洞内倒灌,风中夹杂着一丝极淡的金色灵光,落在皮肤上暖洋洋的,竟比聚灵阵的灵气还要精纯。玄尘长老伸手接住一缕灵光,脸色瞬间狂喜:“是剑意!是帝级剑意的灵光!太上长老肯定没事,还触动了里面的传承!”
而此刻的禁地深处,叶尘正站在一道蜿蜒向下的通道中。通道比入口处宽阔了不少,石壁上布满了湿漉漉的苔藓,指尖划过石壁,能摸到深浅不一的刻痕——不是人工雕琢的纹路,更像是长剑劈砍留下的痕迹,浅的如发丝般纤细,深的竟达寸许,边缘光滑,显然是用极为精纯的剑意所留。
“创派祖师的剑道轨迹,倒是清晰。”叶尘眸中闪过一丝了然。这些剑痕从入口处的生涩稚嫩,到此刻的圆融如意,正好记录了那位祖师从入门到精通的全过程,其中几道深痕里,还残留着微弱的帝级剑意波动,与他掌心的那缕残片同源。
帝境神魂如同无形的网,将通道内的一切尽收眼底。没有传说中的妖物气息,只有浓郁的剑道灵气和岁月沉淀的死寂;没有陷阱机关,只有几处被剑意滋养得异常坚硬的石壁——显然,创派祖师从未想过用阴毒手段守护禁地,而是以剑道本身作为屏障,唯有真正懂剑的人,才能走得进去。
走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一道淡金色的光幕,光幕上流转着细密的剑纹,正是之前在洞口试探他的那道帝级剑意所化。这光幕比洞口的试探强了数倍,隐隐散发着威压,若是寻常真元境修士撞上,怕是会被直接震碎经脉。
叶尘脚步未停,径直走向光幕。掌心的剑意残片突然变得活跃起来,化作一道金光融入他的指尖。他抬手轻挥,指尖划过光幕上的剑纹,没有动用真元,只用了一丝最纯粹的剑意,顺着剑纹的轨迹轻轻一挑。
“嗡——”
光幕发出一声清脆的震颤,流转的剑纹竟顺着他指尖的轨迹开始旋转,如同被解开的绳结,短短几息间便化作点点金光,散入空气。光幕后方,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青石碑,碑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古篆,字迹苍劲,带着一股凛然的剑道气势。
叶尘走上前,目光扫过石碑上的文字。帝境神魂的记忆让他对上古文字了如指掌,片刻便读懂了上面的内容——原来青云宗的创派祖师并非土生土长的苍玄大陆修士,而是上古时期一位剑帝的记名弟子,在一次神魔大战中,他奉命守护师尊的一缕帝级剑意残片,一路逃亡至此,创立青云宗,将禁地作为剑意的藏身之处。
石碑上还记载着,祖师爷晚年曾试图炼化这缕剑意残片,却因资质有限,不仅未能成功,反而伤及根本,临终前留下遗训,称禁地“封印妖物”,实则是希望后人能守护剑意,等待真正能“承接”剑意的人出现。
“倒是个忠心的弟子。”叶尘低声呢喃,指尖划过石碑上“剑帝师尊”四个字,眸中闪过一丝复杂。这缕剑意残片的主人,虽然不是他前世认识的剑帝,却也是同等级别的存在,看来上古时期的苍玄大陆,远比现在繁华得多,只是不知为何会衰落至此。
绕过石碑,通道突然变得开阔,前方出现了三条岔路,每条岔路都黑漆漆的,隐约有风声传出。左侧岔路飘来淡淡的腐朽气息,中间岔路灵气最为稀薄,右侧岔路则隐隐有剑意波动传来,比之前的光幕还要精纯。
叶尘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向右侧岔路。帝境神魂早已感知到,右侧岔路的尽头,正是剑意残片的核心所在,也是禁地最深的秘密。
刚踏入右侧岔路,脚下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叶尘弯腰捡起,竟是一枚锈迹斑斑的剑穗,穗子是用百年天蚕丝编织的,虽然已经褪色,却依旧坚韧,穗尾还挂着一块小小的玉佩,上面刻着“青云”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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