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张烨负着手，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落在自己面前，显得格外乖巧的小黑团子，一阵无语。
他也是没想到传说中的夜魔这么……能屈能伸。
以前倒是在布鲁克爷爷的故事里听过这种生物，据说这种生物是由纯粹的暗元素凝聚而成，是类似元素体的存在。
可以说夜魔本身就是暗元素体，只是在形成的过程中发生了意外。
正常形成就是暗元素体。
但若在形成过程中接触到了恶念怨念，就容易导致异化，变成带有天生恶意的夜魔。
因此，夜魔和暗元素体一样，都能以暗元素和黑暗之力为食，但由于天生恶意的缘故，夜魔也会狩猎生灵，吞噬对方的灵魂。
在布鲁克爷爷的故事中，夜魔往往都是残暴恐怖的形象，甚至一些大人为了让孩子晚上好好睡觉，还会说以“晚上不好好睡觉会被夜魔吃掉”的说法来吓唬小孩子。
然而眼前这只夜魔，张烨感受不到它任何残暴恐怖，反而觉得它还挺可爱的。
就是有些嘴碎。
【夜魔·煤球（二星）：50级，原本只是一只可可爱爱的小暗元素体，有着一个人类幼崽做朋友，煤球就是他给它取的名字——他死的那天，世界上多了一只夜魔。】
此时的煤球已经汗流浃背了——如果它有汗的话。
本来还想着出来后，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知道什么叫做残忍，可当真的出来了，它却发现原本应该被它吸引的暗元素和黑暗之力，都在朝他涌去。
作为暗元素生命体，它能够感受到暗元素散发的情绪。
这片区域的暗元素好像很亢奋，很活跃，就仿佛……在迎接主宰的到来，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化作他的一部分。
这种元素散发出的情感也影响着它。
紧接着那个人类又爆发出一种能让它感受到绝对克制，绝对压制的威压。
它能够明确感受到，只要对方想，一个念头它就能消散于天地间。
而且那个人类手里的镰刀也很可怕，有种一刀就能将它砍死的感觉……
这都什么事儿啊……
好不容易有个能脱离召唤宝典的机会，结果一出来就遇到更可怕的怪物……
还是宝典里好……
虽然那里也是鸟不拉屎的空荡荡一片，啥都没有，但至少是安全的……
“你叫煤球？”张烨的声音突然传来。
“是……是的！”煤球立刻道，虽然它不知道张烨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但这种怪物就是不能以常理揣测，所以它此刻必须显得乖巧乖巧再乖巧。
它不想死。
它有必须活下来的理由。
想到这，它那双红色的豆豆眼闪过一抹决绝，随后一个用力——小黑团子便跳到了张烨脚边，用身体蹭着他的脚尖。
“老……我认你为主，你别杀我行不行——我保证，我可以发誓！”
“就算你不与这本破书签订契约，我也可以帮你做事，帮你杀人，你叫我杀谁我就杀谁，行不行？”
“真的，我很好养活的，只要偶尔给我点暗元素和黑暗之力吃就行！”
张烨眉头微挑，有些不可思议——这小东西还挺上道儿？
想了想，张烨问道：“你现在脱离黑暗召唤宝典了？”
煤球见张烨没有要立即消灭它的意思，顿时一喜，随后如实道：“还没有。”
“宝典在没有契约者也没有封印的情况下，我可以自由出入宝典，但就算离得再远也无法摆脱宝典的控制，一旦有人接触到宝典，我就会被立刻拉入宝典内。”
“而且我不能直接接触宝典，但我可以杀掉所有接近宝典的存在，将他们化作养料，我越强，宝典的对我的压制就越弱。”
“并且随着时间推移，宝典的魔阵会逐渐磨损，只要我保证魔阵在磨损前没人接触到宝典并与其签订契约，我就能获得自由。”
“至少之前是这样……”
听得出来，还是有些幽怨的。
“这样啊。”张烨点点头，来到宝典面前，将其捡起。
接触到宝典的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一种糅合了不甘，孤独，愤怒乃至痛苦的怨念，或者说精神污染。
若是普通人，面对这如潮涌般的精神污染，很快就会被侵蚀神志，在无形之间加深并放大自身的某些怨念与仇恨。
甚至就连没有怨念和仇恨的人，都会因此变得变得愈发偏执霸道，然后在这日益增长的偏执与霸道中犯下错误，又因错误诞生出更多恶念，由此陷入死循环，直到害死别人，或害死自己。
波恩估计就是在精神污染日积月累的侵蚀影响下，最终走向了末路。
但这对张烨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影响。
怨念？
他对玩家的怨念若是能实体化，怕又是一尊世界BOSS。
至于精神污染带来的痛苦——痛苦只会让他更平静，更加不受影响。
“主人，您要与这破书签订契约吗？”煤球问道。
看看，这就叫上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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