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蜿蜒的小路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碎石子的声响格外清晰。林砚靠在车窗边,手里攥着萧澈送的夜光石,指尖反复摩挲着石头表面的纹路。青布车帘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偶尔漏进来的光影落在她脸上,映出几分怅然。
“姑娘,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吧。” 青禾端着一个白瓷茶杯走过来,小心翼翼地递到林砚手里,“这是驿站掌柜特意给咱们准备的驱寒茶,说喝了能预防风寒。”
林砚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口。她轻轻抿了一口,茶香中带着淡淡的姜味,驱散了不少寒意。“青禾,你说萧澈现在在做什么?” 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青禾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萧公子肯定跟靖安王殿下一起查三皇子的余党呢。萧公子那么聪明,又有侍卫保护,肯定不会有事的。再说,萧公子不是说了,会跟您常联系吗?等咱们回到侯府,说不定很快就能收到他的信了。”
林砚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放不下。想起萧澈骑马赶来送别的模样,他脸上的焦急、眼里的不舍,还有那句 “我要是不来送你,肯定会后悔的”,都像烙印一样刻在她心里。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玉镯,又摸了摸贴身荷包里的平安符 —— 那是萧澈回赠的,上面还留着淡淡的檀香,是萧澈常用的熏香味道。
就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侍卫的声音:“老夫人,姑娘,前面有个茶寮,咱们要不要停下来歇会儿?让马也喘口气。”
祖母的声音从前面的马车传来:“好,就歇一会儿。让大家都小心点,别随便走开。”
林砚跟着青禾下了马车,才发现这里是一个简陋的茶寮,搭建在路边的大树下,几张木桌歪歪扭扭地摆着,旁边还拴着几匹骡马。茶寮的掌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穿着粗布短褂,正坐在灶台边烧火,见他们过来,连忙起身招呼:“几位客官,要喝碗热茶吗?刚烧开的,还冒着热气呢。”
祖母点点头,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林砚挨着她坐下。侍卫们则分散在茶寮周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青禾去给祖母和林砚倒茶,刚走过去,就听到旁边桌的两个商人模样的人在低声交谈。
“你听说了吗?京城那边好像出事了,三皇子的余党被抓了不少,听说连工部侍郎都被牵连了。” 一个穿着绸缎长袍的商人压低声音说道,手里还把玩着一个玉佩。
另一个商人赶紧摆手:“嘘!这种事可别乱说,小心被人听见。我还听说,靖安王殿下亲自带队查案,抓了不少重要人物呢。现在京城那边风声紧得很,咱们还是少议论这些事,赶紧把货送完,早点回家才好。”
林砚心里一动,悄悄抬眼看向那两个商人。她想起萧澈说过,他爹要带他去查三皇子的余党,看来京城那边已经有进展了。只是不知道萧澈有没有遇到危险,有没有查到那个灰色长袍男子的下落。
“姑娘,您在看什么呢?” 青禾端着茶回来,见林砚盯着旁边的商人,小声问道。
林砚摇摇头,接过茶杯:“没什么,就是听他们聊京城的事。” 她顿了顿,又道,“青禾,你说咱们回到侯府后,多久能收到萧澈的信?”
青禾笑着道:“快的话,七八天就能收到了。萧公子那么惦记您,肯定一有空就会给您写信的。到时候,您就能知道京城的新瓜,还有萧公子的消息了。”
林砚忍不住笑了,青禾总是能精准地猜到她的心思。她刚想再说点什么,就看到茶寮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书生,手里抱着一摞书,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书生走到一张空桌前坐下,点了一碗热茶,就开始低头看书,偶尔抬起头,目光会不自觉地往林砚这边瞟。
林砚心里有些疑惑,这个书生看起来不像普通的赶路书生,他的眼神太过锐利,而且坐姿端正,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刻意的沉稳,倒像是在刻意观察什么。她悄悄碰了碰祖母的胳膊,用眼神示意祖母看那个书生。
祖母会意,不动声色地扫了书生一眼,然后对林砚小声道:“别管他,咱们喝完茶就走。路上人多眼杂,别惹不必要的麻烦。”
林砚点点头,拿起茶杯,假装喝茶,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那个书生。只见书生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快速看了一眼,又赶紧塞了回去,然后起身结了账,匆匆离开了茶寮,临走前还回头看了林砚一眼,眼神复杂。
“这个人不对劲。” 林砚放下茶杯,对祖母小声道,“他刚才看了一张纸条,还一直往咱们这边看,说不定是三皇子的余党,或者是那个灰色长袍男子的人。”
祖母脸色微沉,对侍卫道:“赶紧收拾东西,咱们走。路上多加小心,盯着点刚才那个书生的去向。”
侍卫们立刻行动起来,扶着祖母和林砚上了马车。马车重新启动,林砚掀开窗帘一角,看到那个书生正站在远处的大树下,朝着马车的方向张望,手里还拿着一个哨子,像是在等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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