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瞥倾人心,余生皆在眸中寻。
徐珏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自从前几天上班时见过一个病人后,那张俊秀的脸就仿佛铭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一样。
忘不了。
她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镜中的女人有着标准的职业面孔,一丝不苟的盘发,金丝边眼镜,白大褂口袋里插着三支不同颜色的钢笔,三十岁的精神科主治医师徐珏,向来以专业冷静着称,可现在,她却因为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病人而心神不宁。
“徐医生,有病人在等你。”护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徐珏深吸一口气,用纸巾擦干脸上的水珠,重新戴上那副象征着专业距离的眼镜。
“知道了,马上过去。”
走廊上,她的步伐比平时快了几分,一周了,整整一周了,那个叫南初晓的年轻人就像一道挥之不去的影子,在她翻阅病历时,在她写处方时,甚至在她深夜独处的公寓里,都会突然浮现在眼前。
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天下午,阳光斜斜地透过百叶窗照进诊室,为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浅色牛仔裤,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椅子扶手。
当徐珏推门而入时,他抬起头,露出一张令人过目难忘的脸,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微微下垂的桃花眼,还有那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独特气质。
“南初晓?”
徐珏记得自己当时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
“是我。”
他拘谨的站起身,礼貌地点头。
“请坐。”
徐珏强迫自己回到专业状态,接下来的问诊本该是例行公事,但徐珏发现自己需要比平时更多的专注力才能不被南初晓的声音和表情分散注意力,他说话时眼角会微微弯起,思考时会无意识地咬一下下唇,谈到家庭时,那双清澈的眼睛会蒙上一层阴影。
专业的诊断过程结束后,徐珏将钢笔轻轻搁在桌面上,金属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她看了眼已经写满三页的病历,那些专业术语和评估结果此刻显得如此冰冷,她将病历合上,推到一旁,转而抬起头,目光柔和的与南初晓聊起了天。
徐珏上学上班的时间加在一起也有几十年了,在此之间产生沟流交通的人不计其数,没有一个人让徐珏产生特殊的感觉。
但南初晓有。
诊室里的空气似乎变得不一样了,徐珏感到一种奇异的轻松,就像紧绷多年的弦突然被温柔地拨动。
徐珏心知肚明,这早已超出了普通医患交流的范畴,在学校和医院度过的十几年里,接触过的患者数以千计,却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仿佛不是医生在疏导患者,而是两个灵魂在偶然间发现了彼此的频率。
然而,可惜的是,再美好的相遇终有分别的时候。
南初晓站起身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徐医生,下次复查…还是您吗?”
徐珏也站了起来,白大褂的下摆轻轻摆动,她应该按规矩回答“看排班情况”,但脱口而出的却是:
“我会安排的。”
南初晓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微微欠身:
“那…下次见!”
门关上的声音在安静的诊室里格外清晰,徐珏站起,目光落在刚才南初晓坐过的椅子上,阳光依然照耀着那个位置,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她缓缓坐回自己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病历本的封面,几十年的求学和行医生涯,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与人保持专业距离,但今天,就在这间普通的诊室里,一道阳光和一个笑容,轻而易举地融化了她筑起多年的围墙。
仅仅过去了几天,徐珏心里就鬼迷心窍的冒出了个主意。
她知道自己找的复查理由牵强得可笑,按照规定,南初晓的预约复查本该是一个月后,但她不想等那么久。
“徐医生?”
护士疑惑地看着她,徐珏深呼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诊室里,南初晓正低头玩手机,听到开门声立刻抬起头,今天他穿了件浅蓝色衬衫,衬得肤色更加白皙,旁边一个陌生女人陪在他身边,穿了件米色针织衫,看起来很柔和。
徐珏的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稳。
“请坐。”她翻开病历本,强迫自己专注于专业问题:“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很好,”南初晓声音里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轻松,“吃的好,睡得好…而且昨天郑姐还带着我和小乐去游乐园玩了一天,玩的很开心!”
“是吗?”
徐珏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只是例行公事的关心。
一旁的郑仪笑着补充道:“他下来的时候腿都软了,还被小乐嘲笑。”
徐珏在病历上写下“社会功能良好”,墨水晕开了一小片,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坐在这里,听着他们分享那些温馨的日常,内心涌动的情绪已经远远超出了医患关系的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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