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城工坊的炉火在三更天终于弱了下去,只剩下暗红的余烬映着王铁山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捧着刚冷却的三尖两刃刀,双手还在微微发颤 —— 这柄耗费了百斤镔铁、二十天昼夜锻打的兵器,此刻正泛着沉郁的乌光,像一头蛰伏的凶兽,哪怕静静立在那里,都透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压。
“都尉,成了……” 王铁山声音沙哑,小心翼翼地将刀递到许褚面前。许褚伸手握住刀柄,入手先是鲛鱼皮的粗糙质感,紧接着是枣木芯传来的沉稳重量 —— 整整六十四汉斤的分量,在他手中却似有千钧之力,既不飘轻,也不滞重,仿佛从锻造之初就与他的臂力完美适配。
他将刀竖在地上,丈一长的尺寸比周围最高的工匠还高出一头,通体乌黑如墨,却不是死沉的黑色 —— 在工坊残灯的映照下,刀身表面能看到极细密的暗纹,那是镔铁芯与灌钢外层反复锻打后形成的 “流纹”,像墨色江水中涌动的暗流,偶尔泛出一丝极淡的银灰色光泽,转瞬又隐入乌色之中。这乌色并非刻意涂饰,而是双液淬火后,镔铁与钢材表面形成的氧化层,既防锈蚀,又让刀身多了几分内敛的凶戾。
“刀头三尺,柄长八尺,总长一丈一,分毫不差。” 许褚单手扶着刀背,目光落在最关键的刀身与刀头部位,首先指向刀刃厚度:“这刀刃比寻常刀剑厚重太多,刃根厚足有四分,越往刃口渐薄,至尖端仍有一分厚 —— 寻常环首刀刃根仅二分,两军交战劈砍几下就卷刃,这刀却能扛住劈马腿、斩铁甲的冲击力,硬抗都不会崩裂。”
王铁山在一旁点头附和,手指划过刀刃侧面:“都尉说得是!当初您特意叮嘱‘刃要厚,尖要锐’,我们光锻打刀刃就用了五天 —— 先把镔铁芯锻成厚坯,再裹上灌钢层,反复锤打上千次,才让刃根有这四分厚的扎实底子,既保了强度,又没丢锋利度。”
再看刀头,三根尖刺呈 “山” 字形排列,完美结合了厚重刀刃的劈砍力与锐尖的穿透力:中间一根尖刺最长,七寸有余,根部宽三寸,借着四分厚的刃根底子,从根部到尖端缓缓收窄,最终凝成一点寒光,细如针尖;两侧尖刺稍短,约六寸,与中间尖刺呈三十度角向外展开,每根尖刺都是标准的三棱结构,棱线笔直如尺,棱面带着与刀刃同源的厚重感 —— 不是薄脆的尖刺,而是带着 “厚脊锐尖” 的设计,突刺时既能集中力量破甲,又不会因受力过大而弯折。
“您再看这放血槽。” 王铁山指着尖刺中间的凹槽,“深半寸,宽三分,槽壁是跟着刀刃厚度走的,根部宽、尖端窄,既没削弱尖刺的强度,又能让血顺着槽口快速流出 —— 寻常长枪刺中敌兵,血堵在枪眼难流出,这刀三尖带槽,刺中后敌兵很快就会失血脱力。”
刀身两侧的刃口更是将 “厚重与锋利” 平衡到极致 —— 从刀头根部一直延伸到刀柄前半尺处,刃宽一寸二,刃线笔直,没有丝毫弧度,却因刃根四分的厚度,形成了 “厚脊薄刃” 的截面:刃口锋利得能吹毛断发,刃脊却扎实得能格挡长兵。许褚用一片干树叶轻轻搭在刃口上,手指一碰,树叶便顺着刃口裂成两半,切口平整如剪;他又拿起一把普通环首刀,对着自己的刀刃轻轻一磕,只听 “叮” 的一声,环首刀的刃口瞬间卷了边,而三尖两刃刀的刃口却毫发无损。
“这厚度,劈砍时才敢发力。” 许褚说着,提着刀走向工坊外的空场 —— 那里立着一棵碗口粗的老槐树,旁边还放着一个用三层铁皮包裹五寸厚木板的铁甲靶,以及一面三寸厚的硬木盾。周泰、蒋钦、蔡阳早已围在那里,目光紧紧盯着这柄乌金神兵。
他站在槐树前,双脚分开与肩同宽,双手握柄,将刀身举过头顶 —— 丈一长的刀身在夜风中微微颤动,发出极细的 “嗡鸣” 声,厚重的刃身带动气流,连周围的杂草都被吹得倒向一边。“喝!” 许褚低喝一声,腰腹发力,手臂带动刀身,如墨的刀影瞬间划过夜空,带着远超寻常刀剑的沉猛力道,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老槐树的树干从中间断成两截,上半部分重重摔在地上,断面平整得能看到年轮,没有一丝撕扯的痕迹 —— 这便是厚重刀刃的威力,寻常刀剑劈砍会因刃薄而卡在木中,这刀却能凭借厚度与重量,一刀断木,干净利落。
“俺的娘诶…… 这力道!” 周泰跑到断树旁,用手比了比刀刃的厚度,又摸了摸自己二十斤的鬼头刀(刃根仅二分厚),“俺这刀劈这树,得砍三刀还得拔半天,主公这刀一刀就断,还是厚刃靠谱!”
许褚没停手,转而走向铁甲靶 —— 这是模拟北方重骑兵的甲胄,三层铁皮加五寸木板,寻常长枪最多刺穿一层铁皮,劈砍更是只能留下一道白痕。他调整站姿,双手握柄,刀身与地面垂直,猛地向前挺刺 —— 厚重的刃根提供了足够的推力,三棱尖刺借着六十四斤的重量,如锥子般穿透铁甲,“噗” 的一声从靶后穿出半尺有余。他手腕一拧,刀身转动半圈,再猛地拔出,铁甲靶上留下三个深可见骨的窟窿,铁皮被尖刺划得向外翻卷,却没对刀刃造成任何损伤 —— 这便是 “厚脊锐尖” 的优势,突刺时不会因薄而弯折,还能借助厚度集中力量,轻松破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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