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三年初春,庐江的淮河岸边已泛起新绿,水军营地的战船在河道中穿梭训练,工坊区的铁器与精盐源源不断运往各地,一派欣欣向荣之景。但许褚心中清楚,庐江要想在乱世中长久立足,仅靠军力与经济还不够——需有经天纬地的文臣主持政务,方能让治理根基稳固。
这日,许褚从影卫传回的情报中得知,彭城名士张昭(字子布)为避中原战乱,暂居江北的城郊。张昭乃淮泗一带闻名的贤才,精通经史、善谋政务,更兼品行高洁,若能将其招揽,庐江的政务治理定能更上一层楼。
“父亲,张昭子布乃当世贤才,如今避居江北,儿愿亲自前往拜访,邀其来庐江相助。”许褚向许临禀明心意,眼中满是期待。
许临点头应允:“子布先生之名,为父也早有耳闻。你此去需多带诚意,不可怠慢。若能邀得先生出山,实乃庐江之幸。”
次日清晨,许褚便备下厚礼——两匹从吴郡购得的上等丝绸、一坛珍藏五年的谯县米酒、还有一卷蔡邕亲笔题字的《论语》手卷,带着周仓与两名亲卫,轻车简从前往江北。
历经两日行程,许褚终于抵达江北城郊的一处村落。张昭的居所是一座朴素的农家小院,院内种着几棵桃树,门前的石阶上坐着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正低头诵读竹简,正是张昭。
“晚辈许褚,拜见子布先生。”许褚快步上前,拱手行礼,语气恭敬,“晚辈久闻先生贤名,今日特来拜访,略备薄礼,望先生不弃。”
张昭抬起头,目光扫过许褚——眼前的少年身着青色锦袍,身形挺拔,虽面带谦和,却难掩一股武将的英气。他心中已猜出许褚的身份,却并未起身相迎,只是淡淡点头:“许公子不必多礼。老夫避居于此,只为治学,不喜应酬,公子的礼物,怕是不能收下。”
许褚心中微怔,却并未气馁,依旧保持着恭敬:“先生不必介怀,晚辈此来,并非只为送礼,更想向先生请教治理之道。庐江初定,流民虽安,却仍有吏治待整、文教待兴之弊,晚辈愿听先生教诲。”
张昭这才起身,引许褚进入院内。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诗经》拓片,案几上堆满了竹简。两人分宾主落座后,张昭开门见山:“公子乃淮北豪强出身,又以勇武平定黄巾,与老夫这般儒生本非同道。庐江之事,公子自有方略,老夫不过一避世之人,恐难为公子提供助力。”
这番话带着明显的疏离,许褚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张昭出身士族,门第观念较重,对他这般“豪强子弟”兼“武将出身”的管理者,心存轻视。
但许褚并未在意,反而坦诚道:“先生所言,晚辈亦有同感。晚辈虽以武勇起家,却深知‘武能安邦,文能治国’之理。庐江历经战乱,百姓苦之久矣,若只靠武力压制,恐难长久;需靠先生这般贤才,以仁政教化、以礼法规范,方能让百姓真正安居乐业。”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中原动荡,黄巾余孽未清,豪强割据加剧,天下百姓皆在水深火热之中。先生虽避居于此,可忍心看着天下沉沦、百姓受苦?庐江虽小,却愿为先生提供一片施展抱负之地,让先生的治国理念得以践行,救一方百姓于水火。”
张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却依旧摇头:“公子有心了。只是昭精力不济,且久疏政务,恐难担此重任。公子还是另寻贤才吧。”
许褚见正面劝说难以奏效,便转换策略,从学术入手。他注意到案几上摊开的正是《韩非子·五蠹篇》,便顺势问道:“先生正在研读韩非之说?晚辈近日读至此篇,对‘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一句颇有困惑。若依法家之说,当以严刑峻法治国;然我庐江如今既要安抚流民,又要整顿吏治,若一味从严,恐失民心。不知先生如何看待法家与儒家的平衡之道?”
这个问题显然触动了张昭的学术兴趣。他略作沉吟,抚须道:“韩非此说,切中时弊,然失之偏激。治国之道,当如董仲舒所言‘霸王道杂之’。礼法并重,德刑兼用。譬如公子在庐江以工代赈,此乃仁政;严惩贪腐,此乃法治。二者本可并行不悖。”
“先生高见!”许褚由衷赞叹,“晚辈在庐江设县学、兴教化,正是要以儒家之道化民成俗;同时修订律令,明确赏罚,便是取法家之精髓。只可惜晚辈学识浅薄,于律令制定常感力不从心。若得先生这般通晓经史、明达政务的大才指点,必能使庐江政通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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