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雪域归来,守陵人总坛的石室里多了一抹温润的白光——三块陨骨拼合成的圆玉被供奉在石座中央,与镇骨阵的九根石柱遥遥呼应,整个总坛都萦绕着淡淡的地脉气息。
陈默坐在石桌前,手里摩挲着爷爷留下的那把骨钥匙。骨巫已经带着被解救的女儿阿瑶离开了雪域,临走前他说:“守陵人不只是一个头衔,是刻在骨血里的责任,你们守住了陨骨,更要守住这方土地的安宁。”
“这钥匙到底能开啥?”疯和尚蹲在旁边,看着陈默把钥匙在手里转来转去,“总不能是老掉牙的首饰盒吧?”
苏清月正在整理从总坛密室翻出的古籍,闻言抬头笑了:“玄老笔记里提过,总坛地下有间‘守心阁’,藏着守陵人历代的手札,说不定钥匙就是开那扇门的。”
陈默站起身,走到石室角落的石壁前。那里的墙砖与其他地方不同,砖缝里隐约能看到个钥匙形状的凹槽。他将骨钥匙插进去,轻轻一拧,“咔哒”一声,整块石壁缓缓向内转动,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石阶两侧的壁灯自动亮起,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还真有密室!”疯和尚眼睛一亮,第一个冲了下去。
地下密室比想象中宽敞,四壁摆满了书架,上面整齐地码着手札和卷轴。最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个青铜鼎,鼎里插着三炷香,烟雾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松木香。
“这是守心阁。”陈默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手札,封面写着“玄山手札”,字迹苍劲,正是玄山公的笔迹,“里面记的都是守陵人的往事。”
手札里没有惊天动地的秘密,只有平淡的日常——玄山公记录着何时给陨骨擦拭,何时修补总坛的裂缝,甚至记着某年某月帮山下的村民找回了走失的牛。最后一页画着个简单的图腾,旁边写着:“守陵,守的是人间烟火,不是孤芳自赏。”
苏清月翻开另一本手札,是陈默爷爷陈玄风写的,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陈玄风抱着个襁褓中的婴儿,旁边站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背景是守陵人总坛的入口。“这是……你小时候?”
陈默凑过去,照片上的婴儿皱着眉头,像只小老头。他摸着照片边缘,眼眶有些发热:“我妈……在我两岁时就病逝了,爷爷说她是最支持他守陵的人。”
疯和尚在角落里发现个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些小孩的玩意儿——拨浪鼓、布老虎,还有颗用红绳串着的小陨骨,骨头上刻着个“默”字。“这是你小时候的?”
陈默拿起那颗小陨骨,指尖传来熟悉的温润感,与三块拼合的陨骨隐隐共鸣。他突然明白,爷爷从未想过让他孤单地继承守陵人的责任,这些小小的物件,都是藏在时光里的温柔。
就在这时,守心阁的门突然被推开,疤脸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封信:“山下的村长送来的,说邻村出现了奇怪的瘴气,像是……迷雾沼泽的余毒。”
陈默放下手札,眼神瞬间变得坚定:“看来地脉虽然通了,但残留的邪气还没散尽。”他看向疯和尚和苏清月,“去看看?”
“走啊!”疯和尚扛起藤蔓,咧嘴一笑,“总坛待久了骨头都痒,正好活动活动。”
苏清月将手札放回书架,拿起药箱:“我带了新配的解毒药,应该用得上。”
灰棱从石阶上跑下来,蹭了蹭陈默的腿,喉咙里发出兴奋的低吼。阳光透过总坛的入口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三块陨骨的光芒透过石壁,在光斑上折射出流动的纹路,像一条蜿蜒的河流,连接着过去与未来。
陈默握紧那颗小陨骨,将它塞进怀里,与三块大陨骨的气息融为一体。他知道,守陵人的故事不会因为陨骨合一而结束,那些藏在人间烟火里的守护,才刚刚开始。
守心阁的门轻轻关上,留下满室的书香与松木香。石台上的青铜鼎里,三炷香还在静静燃烧,烟雾顺着通风口飘向总坛上空,与雪域吹来的风、沼泽升起的雾,在阳光下交织成一道无形的网,温柔地笼罩着这片被守护的土地。
一行人踏着晨光下山时,灰棱突然对着东边的林子低吼起来。陈默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远处的稻田上空浮着一层淡紫色的瘴气,像打翻的墨汁在宣纸上慢慢晕开。
“是迷雾沼泽的‘蚀骨瘴’,”苏清月翻开药典,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记载里说这瘴气会腐蚀草木,沾到皮肤会起红疹,得用向阳花的花蜜混合艾草汁才能驱散。”
疯和尚已经撸起袖子往林子里冲:“我去摘向阳花!小时候在老家见多了,黄色的大花盘,跟着太阳转的那种是吧?”
“别莽撞!”陈默喊住他,从背包里掏出个陶罐,“装花蜜用这个,瘴气边缘的花可能被污染了,往东边走三里地,那里有片向阳花海,是村民种的,干净。”
灰棱蹭了蹭陈默的手心,率先窜进林子开路,尾巴高高翘起,在草丛里扫出一条清晰的路径。陈默和苏清月跟在后面,沿途撒下艾草粉,紫色瘴气遇到粉末便像冰雪遇热般消融,露出底下枯黄的稻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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