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常的声音裹着瘴气传来,带着说不出的阴冷。陈默攥紧怀里的陨骨,蓝光在掌心剧烈跳动,几乎要挣脱他的手掌——显然,它感应到了同类的气息,就在那黑石底下。
“你把我爷爷怎么了?”陈默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如果爷爷真的在下面,那这十几年的等待,终于要迎来一个答案。
“怎么了?”夜无常的笑声更刺耳了,“他想护着第二块陨骨,被我困在黑石下的骨牢里,已经十年了!你要是想救他,就自己下来陪他啊!”
疯和尚气得抄起藤蔓就往瘴气里抽:“放你娘的屁!有本事出来单挑,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算什么东西!”
“别急啊。”夜无常的声音绕到了黑石另一侧,“我给你们留了条路。”话音刚落,瘴气眼边缘的几棵枯树突然倒下,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桥,桥身是用白骨拼接的,看着就让人发怵。
“那是‘骨桥’,”疤脸的声音带着恐惧,“影阁用活人骨头做的,踩上去会被吸走精气!”
陈默没理会骨桥,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黑石。刚才那一闪而过的身影,衣角确实是爷爷常穿的青布衫料子。陨骨的蓝光越来越亮,甚至在他脚下铺开一道光带,直指黑石底部。
“清月,疯和尚,你们掩护我。”陈默突然往前冲,脚踩在光带上,那些原本该下陷的流沙竟像结了冰般坚硬,“灰棱,跟我来!”
灰棱低吼一声,紧随其后。苏清月反应极快,掏出腰间的骨针,朝着俯冲下来的骨鸦掷去,针尾带着的药粉在空中炸开,呛得骨鸦纷纷后退。疯和尚则挥舞着藤蔓,将试图靠近的瘴气虫扫开,嘴里还在骂骂咧咧:“敢动我兄弟,先问问我这藤条答不答应!”
疤脸犹豫了一下,也抓起地上的石块,朝着骨桥方向扔去——他知道,此刻唯有信任,才能赎罪。
陈默冲到黑石前,才发现石面上刻着的不是普通纹路,而是守陵人的“地脉符”,与总坛石柱上的符文如出一辙。他将陨骨按在符文中央,蓝光瞬间顺着纹路蔓延,黑石发出“嗡”的一声轻响,底部竟缓缓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漆黑的通道。
“果然在这儿!”陈默心里一喜,刚想钻进去,通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苍老而虚弱:“小默?是你吗?”
是爷爷的声音!陈默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爷爷!是我!我来救你了!”
“别进来!”陈玄风的声音带着急喘,“下面有夜无常的‘骨锁阵’,进来就会被困住!陨骨……第二块陨骨在我这儿,你带着它快走,别管我!”
“我不走!”陈默趴在缝隙边,声嘶力竭地喊,“我找了你十几年,怎么可能不管你!”
就在这时,夜无常突然从瘴气里窜了出来,手里的骨刃直刺陈默后背:“找死!”
灰棱猛地转身,用身体挡住骨刃,“噗嗤”一声,利刃穿透了它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皮毛。“灰棱!”陈默目眦欲裂,回身一拳砸在夜无常脸上,将他打翻在地。
夜无常擦掉嘴角的血,狞笑着爬起来:“没想到一条畜牲也这么忠心。也好,今天就把你们祖孙和这畜牲,一起埋在这黑石底下!”他吹了声口哨,瘴气眼周围突然传来“咔咔”的声响,无数根骨刺从流沙里冒出来,将黑石团团围住,形成一个巨大的囚笼。
“困兽之斗。”夜无常拍了拍手,“陈玄风,你儿子没做到的事,你孙子也一样做不到。这陨骨,终究是我的!”
黑石下的陈玄风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夜无常,你还是这么蠢。守陵人守护的从来不是陨骨,是人心。你看看你身边的人——”
夜无常一愣,下意识回头,只见疤脸正悄悄移动到骨桥边,手里握着块尖锐的石片,显然是想毁掉这唯一的退路。而那些影阁的喽啰,看着周围不断合拢的骨刺,眼神里全是恐惧,竟有两个人偷偷往瘴气眼外退。
“一群废物!”夜无常怒吼着挥刀砍向疤脸,却被疯和尚用藤蔓缠住了手腕。苏清月趁机将一包“化骨散”扔向骨锁阵的缝隙,粉末遇风炸开,骨刺上顿时冒出青烟,合拢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陈默趁机钻进黑石的通道,里面漆黑一片,只能听到爷爷的喘息声。他掏出陨骨,蓝光照亮了前方——陈玄风被铁链锁在石壁上,头发胡子全白了,身上的青布衫破烂不堪,却依旧挺直着脊梁。
“爷爷!”陈默冲过去抱住他,眼泪再也忍不住。
陈玄风摸了摸他的头,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骨印上,笑了:“好小子,没给爷爷丢脸。”他从怀里掏出块陨骨,与陈默手里的那块并排放在一起,两块陨骨瞬间发出耀眼的光芒,竟自动拼合成一个完整的圆形,“拿着它,去冰封雪域找第三块。记住,三骨合一不是为了称霸,是为了守护这方土地的安宁。”
通道外传来夜无常的惨叫,似乎是被灰棱咬伤了腿。陈默知道没时间了,他用力想砸开铁链,却发现锁芯是用陨骨做的,根本砸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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