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月在医院躺了三天,陈默每天收了铺子就往医院跑,带的饭菜从一开始的便利店便当,渐渐变成了自己炒的青菜豆腐——他在玄老的食谱古籍里翻到的“养气菜”,据说能中和体内残留的怨气。
“比外卖好吃。”苏清月咽下最后一口饭,把饭盒推给他,“昨天石老传讯,说全国各地的守陵人分支都有动静,不止咱们这,好多地方都出现了骨祟。”
陈默擦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是林野在背后搞鬼?”
“不像。”苏清月拿出手机,调出几张照片,“你看这些骨祟留下的印记,和噬骨派的纹路不一样,更乱,像是……没经过训练的野路子。”
照片里的印记歪歪扭扭,边缘还带着毛刺,确实和林野那帮人规整的骨纹不同。
“就像小孩子学写字。”陈默指尖划过屏幕,骨纹印记突然微微发烫,照片上的某个印记竟透出淡淡的红光——那是块玉佩的残片,碎口处缠着一缕极淡的黑气。
“这玉佩在哪发现的?”
“城西的旧货市场。”苏清月挑眉,“你感应到什么了?”
“执念。”陈默的声音低沉,“很强的执念,像根线缠在上面,解不开。”
第二天一早,陈默就揣着照片去了旧货市场。市场藏在城中村的巷子里,摊主将各种旧物堆在地上,锈迹斑斑的闹钟、缺角的瓷碗、褪色的明信片……阳光穿过电线网照下来,在物件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凭着骨纹印记的感应,在一个堆满旧首饰的摊子前停住脚步。摊主是个豁牙的老头,正用抹布擦着块银锁:“小伙子,看看?都是老东西,便宜卖。”
陈默的目光落在摊子角落,那里放着半块玉佩,和照片上的残片一模一样,碎口处果然缠着黑气。
“这玉佩怎么卖?”
老头瞥了一眼:“捡来的,不值钱,给五块就行。”
陈默付了钱,拿起玉佩。指尖刚碰到玉面,脑海里就涌入一段模糊的画面: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坐在老槐树下,手里摩挲着这块玉佩,嘴里念叨着“阿明”,眼泪滴在玉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阿明是谁?”陈默问老头。
老头想了想:“好像是前阵子搬走的张老太的儿子,听说几十年前失踪了,老太天天抱着这玉佩等他回来,直到上个月走了,房子被拆,东西就被捡破烂的收走了。”
执念来自张老太的思念。陈默握紧玉佩,骨纹印记的热度渐渐褪去,黑气却没消散,反而更浓了些。
“这玉佩被人动过手脚。”他掏出玄老留下的放大镜,对着碎口仔细看——那里有个极小的骨钉,几乎与玉色融为一体,正是噬骨派用来引怨气的“锁魂钉”。
有人利用张老太的执念,在玉佩里养了怨气。
回到铺子时,苏清月已经出院了,正坐在柜台后翻古籍,见他回来,扬了扬手里的书:“找到关于‘野骨祟’的记载了。说是有些普通人偶然得到带怨气的古物,长期接触后会被影响,无意识地用执念养骨,虽然成不了气候,但积少成多,也会酿成大祸。”
“就像被寄生的宿主。”陈默将玉佩放在桌上,“有人在故意散布带锁魂钉的旧物,目标是那些心怀执念的人。”
话音刚落,铺子的门被推开,一个穿校服的女生怯生生地走进来,怀里抱着个旧音乐盒:“老板,您能修这个吗?我奶奶说,这是爷爷送她的定情物,坏了之后,她就天天睡不着……”
音乐盒是黄铜做的,上面刻着缠枝纹,机芯已经锈死,底座下贴着张泛黄的照片,一男一女站在老电影院门口,笑得灿烂。
陈默接过音乐盒,指尖刚碰到底座,就皱起眉——里面也有锁魂钉,缠着的黑气比玉佩里的更浓。
“能修。”他抬头看向女生,“你奶奶最近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比如看到黑影,或者做噩梦?”
女生愣了愣:“您怎么知道?奶奶说总梦到爷爷在喊她,还说夜里听到音乐盒在响,可它明明早就坏了……”
苏清月悄悄碰了碰陈默的胳膊,递过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最近全市丢了不少旧物,失主都是老人。”
陈默的心脏沉了下去。这不是偶然,是场针对老人的阴谋。他们利用老人对故去亲人的思念,用带锁魂钉的旧物勾出执念,再用怨气侵蚀心智,最后……
“这音乐盒我今晚就能修好,你明天来取。”陈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记得让你奶奶一起来,我有些关于你爷爷的事想问问她。”
女生高兴地走了。陈默立刻拆开音乐盒,果然在机芯里找到根细小的骨钉,上面刻着和玉佩残片一样的乱纹。
“是那些野骨祟干的。”苏清月看着骨钉,“他们在练‘牵魂术’,用十个执念最深的老人的精气,能炼成‘骨傀儡’,替他们做事。”
“还差九个。”陈默将骨钉扔进装凡骨的陶罐,罐里的净骨虫立刻爬过来,啃食上面的怨气,“我们得找到剩下的带锁魂钉的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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