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扑过去,挤开谢骋,将祝宁抱进怀里,做出手忙脚乱、难以置信的样子,“不可能!家主只是困了,说她想睡觉,于是就躺到床上去睡了,我一直看着家主呢,她怎会变成死人呢?掌印大人,要不然您先回去吧,兴许用不了多久,家主就会醒过来呢!”
然而,谢骋语气不耐道:“已经死了的人,怎可能再活过来?罗笙,本官要把祝宁的尸体带走,交给仵作进行解剖,确定死因,看看是不是在睡梦中猝死的……”
“解剖?”罗笙大惊,像是老母鸡护崽儿似的,将祝宁抱得紧紧的,“不可以解剖!谁也不准动我主子,不然……不然我就跟谁拼命!”
谢骋见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血月之夜,祝宁也是像现在这般昏迷不醒吗?”
“对,对啊。”罗笙心神大乱之下,反应迟缓,本能的脱口回道。
谢骋眉眼一动,趁热打铁,“也是没有呼吸的昏迷吗?”
罗笙满脑子都是如何护住祝宁的肉身不被带走解剖,谢骋的问题,她完全是遵从本心的回答:“是的。”
谢骋又问:“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祝宁几时会醒?”
“家主她……”罗笙张了张嘴,刚要说出“离魂”二字,迟钝的脑子忽然反应过来了,到了嘴边的话立刻拐了弯儿,“她去梦游了,几时能醒,就看她几时玩够了想回来。”
谢骋内心起了波澜,祝宁梦游……难道是去梦里和薛昭相会?
想到这个可能性,谢骋激动的身躯微颤,“你,你把祝宁放下来,本官不会带走她。”
罗笙狐疑的看了眼谢骋,“真的?”
谢骋道:“本官一言九鼎。”
罗笙不明白谢骋的转变为何这么快,但她想了想,如若谢骋真要带走祝宁,凭她一人无论如何也是拦不住的,倒不如顺了他的意,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于是,罗笙把祝宁放平在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以免肉身受凉,引发风寒。
谢骋没有走。
赵斐机灵的搬了张椅子送过来,按照谢骋的指示,放在了床头,然后便告退了。
半个时辰后,祝宁魂魄归位,缓缓睁开了眼睛。
然,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戴着面具的熟悉脸容!
祝宁瞠目!
谢骋为何坐在她的床前?
“家主!”
罗笙抢先开口,急匆匆的暗示祝宁,“掌印大人前来探视家主,奈何家主去梦游了,害得掌印大人一番好等。”
祝宁恍悟,立刻坐起身,做出不好意思的样子,“抱歉抱歉,我不知掌印大人会来看我,便在梦里和朋友多聊了一会儿,耽搁了。”
谢骋不动声色的问道:“是你上回所说的朋友薛昭吗?”
祝宁点头,“是呀。好久没见了,我们彼此甚是想念。”
“那你可曾替我带话?”谢骋语气略急,藏在面具下的表情,甚是激动。
祝宁呼吸一滞,糟糕,她忘记询问薛昭关于“阿弟昭承”的事儿了!
但是看到谢骋期盼的眼神,祝宁竟不忍心说出实话,她顿了顿,避重就轻道:“薛昭说,她只能入我的梦境,无法与其他人共梦。”
谢骋不甘,追问道:“那薛昭还记得昭承吗?”
祝宁头痛不已,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以掩饰心虚,可这个小动作落在谢骋眼中,便有了其它含义,他一刹落寞,嗓音低沉了许多,“她不记得了,是吗?”
“呃……”祝宁嘴角抽了抽,尽可能的往回找补,“倒也不是这个意思,薛昭她……她坠入化妖池之后,血肉之身尽毁,就连魂魄都遭到了蚕食,四分五裂,残缺不全,所以很多旧事,都被遗忘了。但,但薛昭正在努力修炼,修补魂魄,一旦成功了,就会想起她的亲人和朋友了。”
谢骋猛地抓住祝宁的肩膀,气息急促,带着明显的恐慌,“薛昭坠入化妖池后,没有魂飞魄散,留下了一缕残魂?祝宁,你确定没有骗我吗?”
祝宁吓了一跳,任何时候,谢骋都是冷静自持的,好似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他牵动情绪,活得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但这一刻的谢骋,有血有肉,有情有义,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内心卷起惊涛骇浪,谢骋和薛昭,究竟是什么关系?
倏然,她想到了什么,脱口而道:“掌印大人,昭承是你的什么人?曾祖父吗?还是高祖父?”
谢骋眉心狠狠一拧,“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骗你,是薛昭亲口告诉我的。”祝宁回道,对于薛昭的过往,其实她也只知道这些,因为薛昭确实因为魂魄不全,而导致记忆受损。
但薛昭是否忘记了昭承,她不确定,她还没来得及询问薛昭,如今为了应付谢骋,只好撒了个善意的小谎言。
谢骋眼睑垂落,不知是否信了她的说辞,好半晌没再说话。
可他的大手,仍旧桎梏着祝宁的双肩,力道略有些重,祝宁忍了又忍,终是疼得呲牙咧嘴,“掌印大人,要不您先松个手?小姑娘的命,也是命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