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李锦荣与李阔等人已在都城百多里之外。
选在一处小镇酒楼落脚,从房间盥洗后出来,少女已是一身大红骑装,三千墨发扎成高马尾,利落无比;若不是容貌依旧,李阔真会怀疑自家少主换了人。
方桌前落座,主仆二人皆大口吃饭,差不多时,李锦荣才问起豆蔻可安排妥当。
“按照少主的吩咐,委托了镖局,月余后人便能到潜龙潭地界,到时派人去接便可。”
少女颔首,豆蔻可没有功夫,亦不会骑术,跟不上他们的速度;便在昨日她进宫时将人先送出都城,委托了一个镖局,护送她到北境。
又说了其他几人已在房间内安排好饭菜,李阔亦知少主大方,吩咐店家备的皆是肉食;他们还要连着赶路几日,自然要吃好喝好。
而后才狐疑问:“不曾听闻少主在相府学习骑射功夫,不知少主如何来得如此身手?”
“若什么都按照相府的安排,李叔如今恐怕该给我上坟了。”少女声音中没了软糯,多了清脆。
“明知周围虎狼环伺,我自然也早早学会了做戏示弱。”少女回答的坦荡:“至于功夫,不过是趁着夜深人静悄悄学的;怎么说我都是武将之后,岂能没有自保功夫。”
顿了顿,跳过这个话题,又说起其他:“应是再有三日,其他人也将逐渐与我们会合;当务之急,李叔该想想他们的才能,优先组建暗探负责消息。”
李阔狐疑更甚:“难道我们不是隐居在潜龙潭么?”
装作山匪,也是为了震慑那些普通百姓,莫要去山上一探究竟,这是李阔初听闻少主的安排之后想到的;既然都城皆是人心叵测,少主处境堪忧,自然是隐居起来更保险,总之有国公爷留下的丰厚资财,少主几辈子也花不完。
红衣少女轻笑一声:“我可是卫国公李无咎之女,李叔以为呢?”
“少主难道日后还想回到都城,找相府与五大望族算账?”
李阔能想到的只有这些,当初国公爷战死,陇西李氏在其他四族的威胁下,半推半就将孤儿寡母赶出家族,想必少主记仇了;而相府,嫌弃少主病弱孤女,想解除御赐婚约,却用了如此卑劣手段,置少主名誉不顾,想报复回来也是应当。
只是,若只为了这些,也不必去到千里之外的潜龙潭;此刻,李阔终于察觉不对,难不成···中年男人神色震惊,连忙起身,先凝神细听周围的动静后,才又忐忑坐下。
李锦荣安稳坐着,声音却压低不少:“雍朝已经烂透,既然所有人都容不下卫国公府与我这个孤女,反了这天下又如何!”
扑通一声,李阔摔倒在地,带翻了坐着的凳子;而后仓皇爬起,将凳子摆好,却不敢坐下,来回踱步,耳朵还注意着屋外的动静;面上却是惊慌失措与慌乱,还有不可置信,虎目则死死盯住眼前少女。
半晌后,才眸光沉沉坐下:“少主可知国公爷乃是雍朝忠烈!”
就知道他会是如此反应,李锦荣淡淡点头;原身的父亲李无咎虽然只活到二十六岁,但继承其父老卫国公风骨与志向,一生为雍朝而战,誓死效忠帝王。
这也是当初和帝被困,唯有李无咎坚持营救的原因。
李阔是李无咎心腹,性子与行事与主子一般无二,自然也将忠义刻在了骨子里,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可李叔也想想,阿爹战死后,皇家与五大望族,还有相府···他们哪一方对得起阿爹的忠烈?”
不说这些权贵们,便是雍朝的百姓,又有几人记得住卫国公府的忠烈?
若这些人真记的,即便相府算计,都城内关于原身的流言也不会那般猛烈与不堪;真正能记得住忠烈之义,人们会在讨论此事之前便闭嘴,更何况原身还被江时序救下,并未遭遇不幸。
91号给出的剧情中,原身死的那般凄惨,谢云深与相府是首恶,雍朝所有人都不无辜;而在李锦荣穿来时,也确实因流言与周围人的鄙薄,原身承受不住才会夜半痛哭引发心悸而死。
无论哪一世,雍朝所有人都对不起卫国公府的几代忠烈;既如此,李锦荣当然要反了这天下,由她来重新制定秩序与道德伦理。
“可···可卫国公府几代忠烈之名,会因少主谋反而被千古唾骂。”李阔如何忍心,国公爷背负如此污名。
“李叔难道还不知么,史书与名声从来都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少女面容依旧平淡,桃花眸中只有坚定。
李锦荣原本出生的大晋,太·祖皇帝也是乱世起兵,立国后史书记载他是为民安稳才不得不起兵,乃是正义之师;上一世的大梁,顾家先祖也是被暴君逼至绝境起兵谋反,立国后史书不也记载太·祖皇帝乃是清君侧除奸佞,还天下太平?
为何李锦荣令李阔离开时火烧卫国公府?
先有流言如刀不放过忠烈遗孤,再有她散布出去的,太子因私情谋害忠烈遗孤的性命,还有卫国公府陷入火海;一步一环,李锦荣早铺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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