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的油灯燃到一半时,楚小小换好了刘嬷嬷送来的衣服。月白色的襦裙,虽不华丽,却干净整洁,玉簪插在发髻上,映得她脸色亮了几分。她坐在稻草堆上,指尖划过那本被张嫂子冒死送来的账本——铁臂张已经通过刘嬷嬷把账本和联名状副本交到了她手里。
“周显啊周显,你大概想不到,你查封学堂的举动,反倒让这些证据更安全地到了我手里。”楚小小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子时刚过,牢门外传来极轻的敲击声,三长两短——是她和铁臂张约定的暗号。她起身走到门边,低声道:“是我。”
锁被轻轻撬开,铁臂张闪身进来,脸上带着疲惫,眼里却闪着光:“姑娘,都安排好了。李大人已经看过账本和联名状,答应明天会审时站在我们这边。楚将军也到京城了,就在城外等着,只要您在会审上拖延时间,他就带人闯进来,当众揭穿周显和北狄的交易。”
“好。”楚小小点头,“周显手里的‘证据’,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伪造的书信,还有被他买通的假证人。我会一一反驳,你让楚将军做好准备,关键时候再出现,效果才最好。”
铁臂张刚要走,楚小小又叫住他:“学堂的姐妹们……还好吗?”
铁臂张的眼神暗了暗:“都被关在刑部大牢,没受什么苦,就是受了惊吓。您放心,等扳倒了周显,我立刻去接她们出来。”
楚小小嗯了一声,看着铁臂张消失在黑暗中,心里五味杂陈。她走到牢门前,透过门缝看向外面。天牢里静得可怕,只有远处传来狱卒打哈欠的声音,可她知道,平静的表面下,正暗流涌动。
第二天一早,三司会审在大理寺开堂。楚小小被押上堂时,看到周显坐在主审官旁边的位置上,一脸胜券在握。台下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和官员,她甚至看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是那些曾受过她恩惠的商户和村民,正担忧地望着她。
“楚小小,你勾结北狄,私通敌国,可有此事?”主审官拍了惊堂木,问道。
楚小小挺直脊背,朗声道:“没有。周大人指控我的‘证据’,不过是伪造的书信和被买通的证人,我请求当堂对质!”
周显立刻让人呈上那封“北狄来信”:“这上面的字迹,与你给北狄首领夫人的药方字迹一致,你还想抵赖?”
楚小小冷笑:“周大人怕是忘了,药方上的字迹,是我故意模仿北狄文字写的草药名,为的是让他们能看懂。至于这封信上的‘约定’,笔迹生硬,显然是模仿我的字体伪造的。不信的话,可请太医院的李女医来辨认,她临摹过我无数药方,一看便知。”
周显没想到她会请李女医,脸色微变,却强辩道:“李女医是你的同谋,她的话不可信!”
“那可不一定。”一个声音从堂外传来,李女医被人扶着走了进来,脸上还有伤,却目光坚定,“我虽被周大人的人打伤,但神智清醒。这封信上的字,确实是伪造的,楚姑娘的真迹,带有独特的笔锋,这里没有。”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周显气急败坏地喊道:“你胡说!把她拉下去!”
“谁敢动李女医!”楚小小提高声音,“她是重要证人,周大人如此急切地想让她闭嘴,莫非是怕她说出更多真相?”
主审官也觉得不妥,摆手制止了禁军:“让李女医留下。”
接下来,周显请来的“证人”——一个自称曾看到楚小小与北狄密使见面的猎户,被楚小小几句话就问得露了馅。“你说我去年三月在清河镇见了密使,可去年三月,我正在柳溪村防治疫情,整个村子的人都能为我作证。”楚小小拿出刘嬷嬷偷偷送来的、柳溪村村民联名的证词,“这里有一百多个村民的签名画押,周大人要不要看看?”
周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没想到楚小小准备得如此充分。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楚小小道:“就算书信是假的,证人是假的,你私囤药材、勾结商户、对抗朝廷经济封锁,总做不了假吧!”
“我囤药材,是为了救治柳溪村的病人;我与商户交易,用的是以物易物,从未违反朝廷律法;至于经济封锁,”楚小小拿出那本账本,高高举起,“是周大人先利用职权,压榨商户、垄断药材,我们才不得不另寻出路!这账本上,清清楚楚记着他每年从商户那里搜刮的钱财,足足有十万两白银!”
她把账本递给主审官,声音清亮:“这些钱,本该用于边关军备,却进了周显的私囊!他怕事情败露,才诬陷我通敌,想杀人灭口!”
台下的商户们立刻喊道:“没错!周显每年都要我们交‘保护费’,不交就砸店!”“他还勾结北狄,用我们的药材换战马,想谋逆!”
周显又惊又怒:“一派胡言!你们这些刁民,也敢诬陷朝廷命官!”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楚景渊带着亲兵冲了进来,手里举着周显与北狄交易的密信:“周显,你敢说这也是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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