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第一场雪来得悄无声息。清晨,阿远推开窗,只见远山近树都裹在一片白茫茫里,双痕台的方向更是被积雪漫过,像铺了层厚厚的棉絮。他抓起门边的毡毯和木铲,转身往山道去——昨晚睡前还想着虹吻石旁的约定,这雪一落,得去给那埋着时光盒和桂花酿的土堆盖点东西,别让冻雪伤了藏在下面的期待。
刚走到山道拐角,就看见雪地里有个小小的身影在挪动。走近了才发现是妞妞,她裹着厚厚的棉袄,像个圆滚滚的雪球,手里抱着块比她还宽的粗布,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台上去。“妞妞,这么早来做什么?”阿远喊住她,接过她怀里的粗布。小姑娘跺了跺脚上的雪,鼻尖冻得通红:“我听奶奶说今天要下大雪,怕雪把我们的约定冻着,就想拿布给它盖个‘小被子’!”
说话间,苏念也带着暖炉和麻绳赶来了。她看到阿远手里的毡毯和妞妞怀里的粗布,笑着把暖炉递过去:“我就知道你们会来。昨晚特意把家里最厚的毡毯找出来了,雪下得这么大,得把埋约的地方好好护住。”三人踩着积雪往双痕台走,雪没到脚踝,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像在雪地上写着“赴约”两个字。
虹吻石静静地立在雪中,石上的红痕被积雪盖了大半,只露出零星几点红,像冬日里藏在雪下的暖火。樱树下的土堆早已被雪埋平,若不是阿远记得位置,几乎要找不到。“先把雪扫开。”阿远拿起木铲,轻轻铲去土堆上的积雪,动作小心翼翼,怕碰坏了下面的时光盒。苏念则把毡毯铺在旁边,妞妞蹲在地上,用小手把散落的雪扒到一边,嘴里还念叨着:“时光盒里有我们的红叶笺,可不能冻坏了;还有桂花酿,冻成冰就不好喝了!”
正忙活时,山道里传来了怀表爷爷和沈知的声音。怀表爷爷拄着拐杖,拐杖头裹着防滑的布条,沈知则扛着一把竹扫帚,手里还拎着个食盒。“果然你们都在这儿。”怀表爷爷笑着说,“这第一场雪来得急,我担心埋约的地方被雪压坏,就和沈知来看看。”沈知打开食盒,里面装着热腾腾的姜茶和烤红薯:“先喝杯姜茶暖暖身子,红薯是刚烤好的,垫垫肚子。”
众人围在虹吻石旁,喝着姜茶,吃着烤红薯。热气氤氲中,妞妞指着虹吻石上的积雪说:“苏念姐姐,你看,雪落在红痕上,像不像给它盖了层白纱?”苏念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积雪反射着光,红痕在雪下若隐隐约约,竟像是落日藏在雪后的温柔痕迹。“等明年春日雪化,红痕又会亮起来的。”苏念轻声说,眼里藏着期待。
休息片刻,大家开始给埋约的地方“保暖”。阿远和沈知先用竹扫帚把樱树下的积雪扫干净,露出压实的土堆;苏念把毡毯铺在土堆上,用石头压住四角,防止被风吹走;怀表爷爷则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铜铃铛,挂在樱树枝上:“这铃铛能挡风驱雪,还能提醒路过的人,这里藏着我们的约定。”妞妞则在毡毯上撒了些干枫叶,那是她秋天特意晒干收起来的,“这样明年雪化的时候,枫叶就会落在土堆上,像在提醒我们来赴约!”
做完这一切,众人站在虹吻石旁,看着被毡毯和枫叶护住的土堆,听着樱树枝上的铜铃铛随风轻响。雪还在下,小小的雪花落在他们的头发上、肩膀上,像在为这场守护约定的仪式添上温柔的注脚。“明年秋日,我们来挖时光盒的时候,铃铛一定会响得更欢快。”沈知望着樱树,眼里带着笑意。怀表爷爷点点头,摸了摸妞妞的头:“时光不负有心人,等雪化了,枫叶再红时,我们的约定就会发芽。”
苏念走到虹吻石旁,伸出手,轻轻拂去石上的一层薄雪,露出下面泛着暖光的红痕。“你看,红痕还在。”她转头对阿远说,眼里闪着光。阿远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指尖都带着雪的凉意,却在相触的瞬间变得温暖。“不管雪下得多大,红痕不会消失,约定也不会。”阿远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的力量。
夕阳西下时,雪渐渐停了。金色的霞光穿透云层,洒在双痕台的积雪上,把雪地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虹吻石上的红痕在霞光与白雪的映衬下,亮得像被落日吻过似的。众人下山时,回头望去,樱树下的毡毯在霞光中若隐若现,铜铃铛还在轻轻响着,像在对他们说“明年再见”。
山道上的脚印被新雪慢慢覆盖,但埋在雪下的约定,却像虹吻石上的红痕一样,在冬日的寂静里悄悄酝酿着温暖,等着来年秋日,被落日的余晖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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