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双痕台的灶台就冒起了轻烟。秦叔蹲在灶前添柴,火苗舔着锅底,锅里的土鸡炖得咕嘟响,油花浮在汤面上,混着干菜的香气飘得满台都是。阿远拎着水桶从井边回来,刚把水倒进陶壶,就看见王婶挎着竹篮跑来,手里攥着把刚切好的萝卜:“快把萝卜下进去,再炖两个时辰,保证软烂入味!”
妞妞是被香味叫醒的,她扎着羊角辫,拎着装满野菊花的小篮子跑过来,把花撒在灶台周围,又蹲在金盏花苗旁数新叶:“阿远哥哥,小苗又长了两片叶子!都快碰到红绸布了!”正说着,顾念苏端着泡好的金桔皮走来,往陶壶里放了把冰糖,炉火上的水咕嘟冒泡,金桔的甜香立刻混着炖菜香,飘向村口。
村里的人渐渐多了,有人扛着小板凳,有人抱着孩子,还有邻村的人听说双痕台办丰收宴,特意赶过来。张爷爷领着几个小伙子,把老槐树下的画也搬了来,挂在石桌旁的木架上,画里的落日刚好对着灶台,风一吹,画纸晃着,像画里的人要出来赴宴。
“开饭咯!”中午时分,秦叔掀开铁板锅盖,炖菜的香气瞬间炸开——土鸡炖得脱骨,萝卜吸满了汤汁,干菜带着嚼劲,引得孩子们围着灶台直转。王婶和几个婶子拿着粗瓷碗,给大家盛菜,阿远和顾念苏忙着煮金桔茶,一碗碗甜香的茶递到手里,暖得人心里发颤。
老奶奶坐在石桌主位,手里握着怀表,红绳系在碗沿上,怀表的滴答声混着笑声,格外热闹。有人问起怀表的故事,老奶奶就笑着讲她和爷爷在虹吻石旁避雨的事,讲爷爷说雨里的虹吻石最红,听得大家都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妞妞则拿着自己编的小花环,分给每个孩子,说戴上花环就能和金盏花一起长大。
正吃着,村长端着碗走过来,对着大家说:“今天这宴,不只是吃顿热闹饭,更是要谢谢阿远、秦叔他们,把双痕台收拾得这么好,让咱们又能看见虹吻石的红,又能在落日下聚在一起。以后啊,咱们就把双痕台当村里的宝,年年都在这儿办丰收宴!”话音刚落,大家就鼓起掌来,阿远看着满台的笑脸,心里暖得像揣了团落日。
下午的时候,太阳慢慢偏西,大家还没散,有人坐在石凳上喝茶聊天,有人围着防护架看金盏花苗,还有孩子在虹吻石旁追着玩。张爷爷拿着画笔,坐在石桌旁写生,要把这热闹的场景画下来,画里有灶台的烟、挂着的画、笑着的人,还有天边慢慢沉下来的落日。
“快看落日!”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家都抬起头——夕阳正慢慢往虹吻石顶爬,红痕被染得格外艳,像烧起来的暖,落日的光落在炖菜的锅沿上,落在粗瓷碗里,落在每个人的脸上,连怀表的表盖都映着小小的落日,红绳在光里晃着,像根暖线,把所有人都连在一起。
阿远扶着老奶奶站起来,走到虹吻石旁,老奶奶轻轻打开怀表,表盖里的老照片在落日下格外清晰——年轻时的她和爷爷,也像现在这样,站在虹吻石旁,看着落日。“你爷爷要是在,肯定也高兴,”老奶奶笑着说,“他总说,双痕台的落日,是最懂人心的,能把所有的暖都聚在一起。”
落日终于吻上虹吻石的红痕,最后一缕光落在石桌上,把剩下的金桔茶染成了金红色。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落日沉下去,怀表的滴答声在风里格外清晰,金盏花苗在光里轻轻晃,像在和落日道别。
“明年咱们还来!”有人喊了一声,大家都笑着点头。收拾碗筷的时候,阿远看见张爷爷的画快画完了——画里的落日吻着虹吻石,双痕台的石桌上摆着怀表和金桔茶,大家围着灶台笑,妞妞举着花环,老奶奶握着怀表,每个人的脸上都映着落日的暖,比任何时候都动人。
天渐渐暗下来,大家陆续散去,石畔还留着炖菜的香和金桔的甜。阿远、秦叔他们收拾好灶台,把画挂回老槐树下,老奶奶把怀表小心收好,红绳缠在手腕上,说要带着怀表,等明年落日再吻虹吻石的时候,还来赴宴。
走的时候,阿远回头看了眼双痕台——虹吻石的红痕在暮色里泛着淡光,防护架上的红绸布晃着,金盏花苗在风里轻轻晃,好像在说:等明年,等落日再回来,咱们再聚。阿远笑着点头,心里知道,双痕台的故事,还会在落日的暖里,慢慢往下讲,讲给更多人听,讲过一年又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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