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风刚吹醒虹吻石畔的金盏花,妞妞就挎着小竹篮钻进了村口的金桔树园——昨天给阿远寄信时,她特意跟园主李伯说好了,今天要摘最新鲜的金桔,串成小串挂在双痕台的木牌上,让阿远的碎石也尝尝家乡的甜。
树枝上的金桔挂得满当当,黄澄澄的像缀了串小灯笼,阳光透过叶片洒在果子上,连绒毛都透着光。妞妞踮着脚,专挑那些带着浅红果晕的金桔摘——李伯说,带红晕的金桔最甜,是被太阳吻过的果子。“摘十八颗,要跟阿远哥哥的岁数一样多!”她一边数一边往篮里放,指尖沾了果霜,黏糊糊的却笑得格外甜。
顾念苏提着针线筐赶来时,妞妞正蹲在园边的石头上擦金桔。“慢点擦,别把果霜蹭没了,那是金桔的‘小被子’,能保鲜呢。”顾念苏拿出提前捻好的红棉线,教妞妞把金桔一颗一颗串起来,线要从果蒂处穿过,既不会弄坏果子,又能稳稳串住。妞妞学得认真,小手指捏着针,颤巍巍地穿第一颗金桔,棉线刚穿过果蒂,她就举起来喊:“你看!像小灯笼挂在线上啦!”
等串好两串金桔,太阳已经升到半空。两人捧着金桔串往双痕台走,路上遇见挑着菜担的王婶,她笑着往妞妞篮里塞了把晒干的金桔皮:“把这个也带上,放在双痕台边,能祛潮气,还能让风都带着金桔香。”妞妞赶紧接过来,小心翼翼铺在竹篮底,像给金桔串垫了层香垫子。
刚到双痕台,就看见秦叔正拿着砂纸打磨木牌——昨天的风把木牌上的金盏花汁吹掉了点颜色,他特意早起补色。“来得正好,把金桔串挂这儿。”秦叔指着木牌顶端的小挂钩,那是他特意留的,刚好能挂住金桔串。妞妞踮起脚,把两串金桔分别挂在“双”字和“痕”字旁边,风一吹,金桔串轻轻晃,木牌上的字、黄澄澄的金桔,还有碎石上的红痕,凑在一起格外热闹。
“再给碎石编个金桔小垫子吧!”老奶奶不知什么时候拄着拐杖走来,手里拿着块浅黄的粗棉布。她教妞妞把晒干的金桔皮剪碎,混在棉絮里,缝成小小的圆垫子,刚好能垫在碎石底下。“这样碎石躺在上面,既能闻着金桔香,又能睡得暖和。”老奶奶把垫子铺在双痕台中央,轻轻把碎石放上去,碎石上的红痕刚好对着金桔串,像在跟果子打招呼。
张爷爷背着画夹来的时候,双痕台已经成了石畔最亮眼的地方——竹护栏里的沙棘苗又长高了点,新抽的嫩叶带着浅红;木牌上挂着金桔串,风一吹就晃出甜香;碎石躺在金桔垫上,红痕在阳光下亮闪闪的。“得把这热闹样子画下来,让阿远知道,他的碎石在这儿过得多舒服。”张爷爷支起画夹,笔尖先描出虹吻石的轮廓,再细致地画双痕台的金桔串,连金桔上的红晕都画得清清楚楚。
正午的太阳最暖时,村里的孩子们放学路过石畔,都围过来看金桔串。“能闻闻金桔香吗?”扎着羊角辫的小雨凑过来,鼻尖快碰到金桔串,妞妞赶紧点头:“闻吧闻吧,但是不能碰,这是给阿远哥哥的碎石留的。”孩子们听话地围着双痕台转圈,有的还学着妞妞的样子,把自己兜里的小糖果放在台边,说要跟金桔一起陪碎石玩。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时,大家又像往常一样坐在石畔等落日。今天的云特别美,层层叠叠的像染了金红的棉絮,太阳慢慢沉下去,先把虹吻石顶的红痕染得像团小火苗,接着光线漫过双痕台,碎石上的红痕也亮了起来,两道红痕在金红的光里,像是在互相招手。
“看!金桔串也被染成红色啦!”妞妞指着木牌上的金桔,夕阳的光落在果子上,黄澄澄的金桔镶了层红边,像缀在木牌上的小玛瑙。顾念苏举起相机,镜头里,虹吻石的红痕、碎石的红痕、镶了红边的金桔串,还有远处的落日,连在一起像幅暖融融的画,她忍不住按下快门,想把这一刻的甜和暖都留住。
落日沉下去后,月亮慢慢爬了上来,银白的月光洒在双痕台上。碎石上的红痕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金桔串的影子落在台面上,像画了串小灯笼。老奶奶把怀表放在双痕台边,滴答声混着风过金盏花的声响,像是在跟月亮说悄悄话。
“阿远哥哥要是能看见,肯定会喜欢的。”妞妞靠在顾念苏身边,抬头看着月亮,手里攥着颗没串完的金桔。顾念苏摸了摸她的头,轻声说:“他会看见的,月亮会把双痕台的样子告诉他,风会把金桔的香带给她,等他回来,咱们再一起在月光下,给双痕台挂更多的金桔串。”
张爷爷把傍晚画的画铺在石面上,月光照在画纸上,虹吻石、双痕台、金桔串,都像是活了过来。大家围着画坐着,没人说话,却都在心里盼着——盼着沙棘苗长得再高些,盼着金桔串能挂得更久些,盼着阿远早点回来,一起在虹吻石畔,看落日吻过红裸时,看月光映着双痕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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