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内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混杂着血腥、苔藓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阴影生物的腐朽气息。
佘钰的通讯符石光芒熄灭后,短暂的寂静被夏妍一把扯破,她用手肘捅了捅身旁脸颊爆红的蓝酥酥,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可以啊酥酥!没看出来你还有这‘造人’天赋?连那冰山脸的细微表情都模仿得这么到位?就是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蓝酥酥此刻恨不得自己真是个耗子精,好立刻打个洞钻进去永不见人。
她感觉自己头顶快要冒烟了,内心弹幕以每秒八百米的速度疯狂刷屏:「救命!夏妍姐你闭嘴啊!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佘钰姐听到了啊!她耳朵尖抖得都快赶上蜂鸟翅膀了!虽然……虽然那个幻象确实是参考了佘钰姐平时最常出现的‘无语但懒得跟你计较’的微表情没错啦……但这种事被正主知道简直社死到妖界尽头了好吗?!这破幻术后遗症怎么还带实时转播内心OS的?!」
佘钰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锐利的金眸极快地扫了蓝酥酥一眼,随即恢复常态,仿佛刚才那瞬间加速抖动的猞猁耳尖只是众人的错觉。
她冷静地开口,声音在压抑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此地不宜久留。墨岩就在下面,救人要紧。” 成功将跑偏的话题拉回了正轨。
“对、对!我们快下去!” 蓝酥酥如蒙大赦,连忙指着下方那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声音都因为急切而拔高了一点,试图用行动掩盖内心的滔天巨浪。
佘钰不再多言,指尖跳跃的雷光稳定地照亮前方,她率先踏下那湿滑且长满暗红色菌毯的台阶。
夏妍也收敛了玩笑之色,龙息在掌心隐而不发,灼热的能量让靠近的阴影雾气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警惕地殿后。
林小月紧紧挨着蓝酥酥,兔耳朵紧张地竖着,鼻子不断抽动,小脸苍白得像张纸,小声嗫嚅:“下面……血腥味好重……还有……很多不好的东西……”
越往下走,台阶越发陡峭潮湿。
墙壁上原本的苔藓已经完全被一种粘稠的、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的暗红色菌毯取代,它们像血管一样遍布石壁,散发出更浓烈的腥臭。
阴影能量几乎凝成了冰冷的黑色雾气,缠绕在众人的腿边,试图寻找缝隙侵蚀。
幸好陶桃延伸过来的翠绿枝条在前方如同探照灯般稳定地散发着充满生机的光芒,所过之处,污秽的菌毯微微退缩,冰冷的阴影也被驱散,顽强地开辟出一小片令人心安的安全区域。
「感谢陶桃姐!简直是移动的空气净化器兼生命之光!没有这枝条,光这味道就能把我这只嗅觉灵敏的狐狸熏晕过去……等等,我为什么开始用种族特性思考了?!不对,重点是这地方也太恶心了!墨岩是什么品种的变态吗?把老巢装修成这种血呼啦咋的恐怖片风格?」 蓝酥酥一边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滑腻的台阶,一边在内心疯狂吐槽,试图转移对未知危险的恐惧。
大约又向下行进了五六分钟,一阵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夹杂着金属锁链拖动的细碎声响,从前方隐约传来。
“是……是张伟同学的味道!越来越清晰了!” 林小月突然激动起来,红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但是……血的味道也更浓了……他流了好多血……”
众人精神一振,同时心也揪紧了。
佘钰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放轻脚步,收敛气息。
拐过一个急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如同天然形成的地下溶洞空间出现在眼前,洞顶垂下些许散发着幽蓝微光的钟乳石,勉强照亮了这诡异之地。
空间中央,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座用暗红色、仿佛浸透了鲜血的石头垒砌而成的祭坛。祭坛表面刻满了扭曲诡异的符文,此刻正散发着不祥的幽光。
祭坛上方,悬浮着一个约莫一人高的、不断扭曲旋转的旋涡,由浓稠的阴影和刺目的血光交织而成,散发出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仿佛连接着某个不可名状的恐怖空间。
而祭坛下方,一个瘦小的身影被儿臂粗的黑色锁链牢牢捆缚着,吊在半空,正是失踪的鼠精同学张伟!
他此刻看起来凄惨无比,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有些还在渗着血,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那断断续续的呻吟声正是从他口中发出的。
在祭坛旁,一个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身影模糊不清,仿佛本身就是一团凝聚的、流动的阴影,唯有兜帽的阴影下,一双惨绿色的、如同鬼火般的眼睛,正冰冷地“注视”着闯入的不速之客。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人生疼。毫无疑问,这就是墨岩!
“终于……还是找来了。” 墨岩的声音响起,不再是之前通讯符石里那种飘忽嘲弄的语调,而是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冰冷质感,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寒气,“比预计的……慢了些。看来我那些不成器的手下,多少还是给你们制造了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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