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时疫风波的尘埃尚未完全落定,但风向已然彻底扭转。云轻轻凭借其精湛的医术、无畏的仁心以及那效果显着的“清瘟化毒汤”,不仅成功遏制了一场可能酿成大祸的恐慌,更在无数底层百姓和部分中立官员心中,树立起了“仁心仁术”的鲜明形象。昔日那些甚嚣尘上的“庸医”、“失德”的污蔑之词,在这场实实在在、有目共睹的功德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百草堂”这三个字,尚未正式挂牌营业,却已声名远播,成了许多人心中“希望”与“良心”的代名词。
皇宫里那道褒奖的圣旨,更是如同给这一切盖上了权威的印章。虽然赏赐不过是一些寻常的绸缎和药材,但其中蕴含的意味却非同小可。这代表着皇帝,或者说皇室,至少在此事上,认可了云轻轻的作为,这无疑是对柳芊芊和三皇子背后运作的一次沉重打击。
镇北王府那偏居一隅的破败小院,似乎也因此焕发出了一丝不同以往的生机。仆役们行走间腰杆似乎挺直了些,连带着送来的份例用度,都悄然丰厚规整了几分,虽远不及世子应有的规格,却也无人再敢刻意克扣怠慢。这是一种微妙而现实的转变,源于实力与声望的悄然回升。
然而,在这表面趋于平和的假象之下,潜流的涌动却愈发湍急险恶。
三皇子府邸,书房内。鎏金兽首香炉里吐出缕缕清甜昂贵的龙涎香,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阴鸷气息。三皇子负手立于窗前,望着庭院中凋零的残菊,面色阴沉如水。他身量颇高,容貌继承了其母妃的秀丽,但眉宇间那份因野心和常年算计而凝结的阴郁,却破坏了整体的观感。
“好一个云轻轻!好一个萧绝!”他猛地回身,一掌拍在紫檀木书案上,震得笔架上的狼毫笔簌簌抖动,“竟然让他们借此机会翻了身!赵虎折了,城南的布局也毁了,还平白让那女人赚足了名声!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柳芊芊坐在下首的绣墩上,今日她穿着一身娇嫩的杏子黄衣裙,妆容精致,却难掩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怨毒与焦躁。她手中的绣帕被绞得几乎变形,听着三皇子的怒斥,心中更是如同被毒火煎熬。
“殿下息怒。”她强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依旧保持着惯有的柔媚,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尖利,“此次确是妾身思虑不周,低估了那云氏在医术上的造诣,更没想到……他们反应如此迅速,竟能拿出对症的方子。还有那个小野种……”提到苏晓晓,她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狰狞的恨意,“那日在她院中,她就表现得极为邪门,此次风波,难保没有她在其中作祟!”
“作祟?一个三岁孩童能作什么祟?”三皇子不耐烦地打断她,语气带着质疑,“芊芊,你是否太过敏感了?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挽回局面!父皇如今对他们有了关注,再想用之前那些手段,恐怕不易了。”
柳芊芊心中气结,暗骂三皇子蠢笨,竟看不出那苏晓晓的诡异。但她深知不能在此刻与他争执,只得顺着他的话道:“殿下所言极是。明面上的打压确实需暂缓。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如今风头正盛,又有‘百草堂’这个据点,我们何不从此处着手?”
她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妾身听闻,那云氏为了巩固名声,正在‘百草堂’大量制作一种名为‘玉露养荣丸’的滋补药丸,准备免费派发给之前染病的穷苦之人,助其恢复元气。您想,若是在这批药丸中……混入一些别的东西,让那些本就体弱的贱民吃了之后,非但不能康复,反而病情加重,甚或……一命呜呼。届时,她云轻轻‘仁心仁术’的名声会如何?‘百草堂’又会落得何等下场?恐怕连父皇的褒奖,都会变成催命符!”
三皇子闻言,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意动,但随即又皱起眉头:“此法虽妙,但风险极大。药材采购、制作过程,他们定然严加看守,如何下手?况且,太医院那边……”
“殿下放心。”柳芊芊嘴角勾起一抹自信而冰冷的弧度,“妾身自有门路。您忘了,负责为‘百草堂’供应部分药材的‘济世堂’掌柜,他的独子可是欠了赌坊一大笔债,正焦头烂额呢。至于太医院……王太医年事已高,近来身体不适,已向父皇请辞,告老还乡了。接任他位置的陈太医,可是殿下您的人。届时,只要‘恰好’由陈太医去查验那些‘吃死了人’的药丸,结果如何,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她早已通过系统,摸清了许多不为人知的阴私关系,此刻娓娓道来,将一条毒计勾勒得清晰无比。
三皇子眼中精光闪烁,权衡片刻,最终贪婪与恶念占据了上风。他需要打击萧绝,更需要将云轻轻刚刚获得的声望彻底踩碎!他点了点头,语气森然:“好!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务必小心,不可留下任何痕迹!”
“妾身明白。”柳芊芊垂首,掩去眸中得逞的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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