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外发现让她既惊且忧。若能借此窥探萧煜的动向,或许能获取更多信息,但这也意味着,她与萧煜之间的羁绊,似乎因为那场意外和这面镜子,变得更加深刻而不可控。
与此同时,靖渊侯府,书房内。
萧煜屏退了暗卫,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嶙峋的假山。他面容冷峻,眼底却带着一丝一夜未眠的血丝,以及更深沉的戾气。
“幻梦引”……慕容清!她竟敢用这种下作手段!若非他体内有早年机缘巧合下融入的一丝佛门金刚之力,对这类迷魂惑心的邪术有一定抗性,加之他意志力远超常人,昨夜恐怕真的会彻底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如此,他也清晰地记得药力催发下,自己内心深处那汹涌而出的、对夏侯璎珞近乎疯狂的占有欲。那个清冷、倔强、身世成谜、却又屡屡牵动他心弦的女人……从最初北境归来时的惊鸿一瞥,到后来几次三番的出手相助与试探猜疑,不知何时,她已在他心底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记。
“不准离开我……你是我的……” 昨夜他在她耳边低吼出的话语,此刻回想起来,依旧让他心惊。那不仅仅是药力催生的妄念,更是他潜意识里连自己都未曾正视的……执念。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当务之急,是查出慕容清如何得到的“幻梦引”,以及苏文瀚是否参与其中。这背后,恐怕牵扯的不仅仅是后宫争宠,还有可能关联到南疆的残余势力,甚至……与北境的战事有关。
还有夏侯璎珞……想到她,萧煜心头那股烦躁感更甚。她此刻定然又惊又怒,或许还会因此而更加疏远他。他必须尽快处理好这些麻烦,才能……才能如何?他一时竟也有些茫然。
就在这时,他心口毫无征兆地微微一烫,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轻轻触碰了一下,转瞬即逝。他蹙眉按住胸口,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只当是昨夜药力残留的影响。
他并不知道,在揽星楼中,一面古老的菱花镜上,刚刚短暂地映出了他书房内的景象。
皇宫,凤仪宫。
慕容皇后听着心腹女官的回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废物!连两个中了‘幻梦引’的人都跟丢了!萧煜也就罢了,他身手不凡,心思缜密,那夏侯璎珞一个弱质女流,你们也能让她悄无声息地回到揽星楼?”
女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娘娘息怒!那祥瑞公主身边似乎也有能人,我们的人几次想靠近揽星楼查探,都被一些不明身份的高手暗中拦了回来。而且……而且今早太后娘娘突然召见了她,在慈宁宫待了将近半个时辰。”
“太后?”慕容皇后美眸中闪过一丝忌惮与不解,“她老人家多年不管事,为何会突然对夏侯璎珞感兴趣?”她沉吟片刻,冷笑道,“不管为何,既然太后插了手,我们暂时便不宜再对夏侯璎珞动用太过激烈的手段。不过……本宫就不信,她次次都能如此好运!”
她转而问道:“苏首辅那边有何消息?”
女官忙道:“苏首辅递话进来,说‘幻梦引’之事到此为止,让娘娘近期务必安分守己,莫要再节外生枝。陛下虽然昨夜饮多了些,但并非全然昏聩,宫中接连出事,已引起陛下不悦。首辅大人会设法将陛下对北境的注意力,引到萧煜与祥瑞公主过往的几次‘巧合’接触上……”
慕容皇后闻言,脸色稍霁:“还是舅舅思虑周全。你告诉舅舅,本宫知道了。”她眼中寒光闪烁,“萧煜……夏侯璎珞……咱们走着瞧!”
揽星楼内,璎珞反复研究着菱花镜上新出现的淡金色纹路,却再无任何异象发生。她尝试再次感应青木,也只能感受到光茧的稳定存在,无法进行清晰交流。
太后的提醒,萧煜的传信,菱花镜的异变,慕容皇后的暂时蛰伏,苏文瀚的暗中谋划……一切线索如同乱麻,缠绕在她心头。
她走到书案前,铺开宣纸,提笔蘸墨,却久久未能落下。她需要理清头绪。
皇帝对“祥瑞”的利用与忌惮……
太后与静慧太妃的陈年旧事……
慕容皇后与苏文瀚的明枪暗箭……
萧煜……他复杂的立场与那份突如其来的执念……
还有镜影彼岸,生死相依的姐姐……
每一方势力,每一个人,都仿佛棋盘上的棋子,而她,看似是重要的“祥瑞”,实则可能只是各方博弈中,最为身不由己的那一颗。
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
璎珞目光渐沉,笔尖终于落下,在宣纸上写下一个字——“药”。
“幻梦引”是突破口。慕容清如何得到它?宫中谁与南疆巫蛊遗族有牵连?查清这个,或许就能撕开慕容皇后乃至苏文瀚伪装的面具。
而要查此事,依靠她自身的力量远远不够。萧煜显然也在追查此事,或许……她可以借此,与他进行有限度的合作?尽管这无异于与虎谋皮,尤其是在两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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