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弩箭!箭簇在昏黄的灯光下,竟泛着一种诡异的、近乎粘稠的幽蓝色泽,箭身细长,尾部带着三片薄如蝉翼、高速旋转的翎羽!破空之声凄厉刺耳,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被剧毒腐蚀,留下一道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腥甜轨迹!
毒箭!淬了见血封喉剧毒的绝杀之箭!
萧彻瞳孔骤缩!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笼罩全身!千钧一发之际,他身体的本能反应甚至超越了思考!腰腹核心力量瞬间爆发,整个人如同折断般猛地向后一仰,几乎平贴在马背之上!
“嗤啦——!”
那幽蓝的毒箭贴着他仰起的鼻尖上方寸许之处,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浓烈的腥风,狠狠擦过!锋锐的箭簇撕裂了他玄色王袍肩颈处的锦缎,带走一小片布料,余势不减,“夺”的一声深深钉入右侧坚硬的坊墙青砖之中!箭尾兀自剧烈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嗡嗡”声!
“敌袭!护驾!”卫铮的怒吼如同炸雷,瞬间打破了死寂!他反应快到了极致,几乎在毒箭破空的同时,腰间的长刀已然呛啷出鞘!雪亮的刀光在昏暗的灯光下划出一道匹练,人已如猛虎般扑向萧彻身侧!
四名亲卫训练有素,没有丝毫慌乱,瞬间勒马,长刀齐出,以萧彻为中心结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圆阵!冰冷的刀锋在夜色中闪烁着寒芒,指向四周无尽的黑暗。
然而,预想中如雨点般落下的后续攻击并未出现。
长街之上,只有那毒箭钉在墙上的“嗡嗡”余音,以及众人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死寂,比刚才更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下来。两侧高耸的坊墙如同沉默的巨兽,投下深不见底的阴影,仿佛每一片黑暗里都潜藏着致命的杀机。
“殿下?”卫铮持刀护在萧彻身前,鹰隼般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两侧高墙和前后幽深的巷口,压低声音,带着询问。
萧彻缓缓直起身,肩颈处被箭簇撕裂的王袍口子透出寒意。他脸色沉凝如水,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前方黑暗的街道尽头。刚才那一箭,刁钻、狠辣、时机把握妙到毫巅,绝非寻常刺客!这是精心设计的伏杀!对方在暗处,如同毒蛇,在等待最佳的致命一击时机!
“戒备,缓行。”萧彻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轻轻一夹马腹,坐骑迈开步子,速度却比之前慢了许多。卫铮和四名亲卫紧紧护卫在侧,刀锋始终对外,气氛紧绷到了极点。
马蹄敲击青石板的“嘚嘚”声,在空旷死寂的长街上被无限放大,如同踩在所有人的心弦上。
就在他们堪堪走出十几步,即将脱离这段最黑暗的直道时——
前方巷口幽暗的转角处,一盏昏黄的灯笼突兀地亮了起来。
灯笼的光晕摇曳,照亮了提灯之人。
那是一个老者,穿着信国公府标志性的深褐色锦缎家仆服饰,身形有些佝偻,脸上带着焦急惶恐的神色。他看到萧彻一行,浑浊的老眼中顿时爆发出强烈的希望光芒,踉踉跄跄地就往前冲,嘴里发出嘶哑惊恐的呼喊:
“殿下!太子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老国公……老国公他……他突然呕血不止,昏迷不醒!府里……府里乱成一团了!求殿下快……快去看看啊!怕是……怕是不行了!” 声音凄惶无比,带着哭腔,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信国公?呕血昏迷?!
萧彻的心猛地一沉!他刚刚才从信国公府出来不久!老国公虽年迈,但精神矍铄,言辞铿锵,还与他密议良久,怎会转眼间就……
这念头如同闪电划过脑海,巨大的惊疑瞬间攫住了他!是巧合?还是……陷阱?!
电光石火之间!
就在萧彻因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而心神剧震、卫铮等人的注意力也本能地被那哭喊的老仆吸引过去的刹那——
“咻!咻!咻!咻!”
四道比刚才更加凄厉、更加刁钻的破空之声,如同毒蛇吐信,从四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左侧高墙的飞檐阴影后、右侧坊墙半腰一处破损的砖缝里、后方他们刚刚经过的转角屋顶、以及……前方那哭喊老仆身后更深邃的黑暗之中!
同时暴起!
四支闪烁着同样幽蓝毒芒的利箭,撕裂夜幕,带着死亡的尖啸,如同四道索命的蓝光,精准无比地封死了萧彻所有可能的闪避角度!咽喉!心口!后颈!腰腹!
真正的绝杀陷阱!方才那孤零零的一箭,不过是引动警惕的诱饵!这老仆悲怆的呼喊,才是攻心的致命一击!目标,就是要在这心神失守的瞬间,将萧彻彻底钉死在长街之上!
死亡的阴影,瞬间降临!
“殿下——!!!”
卫铮目眦欲裂!他离萧彻最近,也第一个从老仆的哭喊中警醒!那四道致命的蓝光映入眼帘的瞬间,他全身的血液几乎凝固!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纯粹是无数次生死搏杀锤炼出的、烙印在骨子里的本能!
他爆发出平生最快的速度!整个人如同扑火的飞蛾,又似一座瞬间移动的铁塔,带着决绝的惨烈气势,狠狠撞向萧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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