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穿过了一条街区,一无所获。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在这种地方,没有收获,就意味着消耗的体力和风险都白费了。
“妈的,今天的‘拾荒犬’都死哪儿去了?”铁锤低声咒骂了一句,显得有些烦躁。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瘦猴突然停下脚步,举起了右手。所有人立刻停下,蹲伏在掩体后。
零的心跳瞬间加速。他顺着瘦猴的目光看去,只见在前方不远处,一栋坍塌了一半的百货大楼入口处,一头怪物正在啃食着什么。
那就是……畸变体。
零的瞳孔猛地收缩。那东西大概有一头成年杜宾犬那么大,但形态却诡异到了极点。它的皮肤像是被剥掉了一样,露出暗红色的肌肉组织,上面布满了不断搏动的青黑色血管。它的前肢异常粗壮,末端是锋利如刀的骨爪,而两条后腿却细小得不成比例,导致它只能半拖行着前进。最令人作呕的,是它的头。那颗脑袋上没有眼睛,只有一个巨大的口器,里面长满了鲨鱼般错乱的利齿,此刻正撕咬着一具早已腐烂发黑的人类尸体。
“咔嚓、咔嚓……”
骨骼被嚼碎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让人头皮发麻。
“是‘腐皮犬’,等级3。落单的。”铁锤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里透出一丝贪婪,“耗子,准备。其他人,等我信号。”
耗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将十字弩架在一块水泥板上,瞄准了那头畸变体。
零躲在一堵残墙后面,死死地盯着那头怪物。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从脚底瞬间淹没到头顶。他的身体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想起了陈伯的话,想起了庇护所里人们麻木的脸,想起了铁锤的威胁,想起了那个被抢走食物的男孩……他告诉自己不能怕,他必须战斗。可是,他的身体却不听使唤。
就在此时,那头腐皮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猛地抬起头,虽然没有眼睛,但它的整个头部却精准地转向了他们藏身的方向。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
“动手!”铁锤一声暴喝。
“咻!”
弩箭破空而去,精准地射中了腐皮犬的脖子。黑色的汁液飙射而出。然而,这头怪物只是身形一滞,随即变得更加狂暴。它放弃了嘴里的食物,四肢并用,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带着一股腥风冲了过来!
“阿芳,顶住!”
“喝!”阿芳怒吼一声,顶着塔盾迎了上去。
“砰!”
一声巨响,阿芳被撞得连连后退,但终究是挡住了腐皮犬的第一波冲击。瘦猴和铁锤立刻从两侧包抄上去,手里的武器照着怪物的身体狠狠砍去。
“噗嗤!”
刀刃入肉的声音,怪物的嘶吼声,金属与骨骼的碰撞声,交织成一曲血腥的乐章。
零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他看到腐皮犬的一只骨爪狠狠地抓在阿芳的盾牌上,尖锐的利爪划过金属,发出刺耳的噪音,火星四溅。他看到瘦猴的长刀在怪物身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怪物却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反口就咬向瘦猴的胳膊。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快到他的思维完全跟不上。
“废物!还他妈愣着干什么!上啊!”铁锤的咆哮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耳膜上。
上?怎么上?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步也挪不动。他只是一个失忆的人,他什么都不会……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战局突变。那头腐皮犬在疯狂的攻击下,竟然硬生生将阿芳的塔盾撞开了一道缝隙,它那布满利齿的口器,闪电般地探出,咬向了阿芳的肩膀!
“啊!”阿芳发出一声痛呼,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服。
完了。
这个念头在零的脑海中闪过。
也就在这一刻,某种东西,在他身体的最深处,苏醒了。
没有思考,没有计划,甚至没有意识。他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
他空洞的大脑来不及下达任何指令,但他的肌肉却做出了最精准的反应。他不再颤抖,呼吸在一瞬间变得平稳而悠长。他脚下猛地发力,整个人像一支出弦的箭,从残墙后爆射而出。他没有冲向怪物的正面,而是以一个诡异的弧线,绕到了它的侧后方——那里,是铁锤和瘦猴攻击的死角,也是怪物防御最薄弱的地方。
他的动作,笨拙,甚至有些踉跄,像一个初学走路的婴儿在奋力奔跑。但每一步,都恰好踩在了最能发力的点上。每一步,都让他的速度提升一分。
铁锤和瘦猴只觉得眼前一花,那个他们以为吓傻了的菜鸟,就已经出现在了腐皮犬的身边。
“找死!”铁锤怒骂道。
然而,下一秒,他的骂声就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零的身体以一种违反人体力学的方式,猛地向下一沉,躲过了腐皮犬因为吃痛而疯狂甩动的尾巴。同时,他手中的钢管,没有丝毫花哨的技巧,就是一记最简单,最直接,最原始的……捅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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