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怀远的态度,唐云点了个赞。
要么说人家是尚书,这格局,根本不是普通官员能比的。
见到唐云满意,陈怀远从怀里拿出了一些文书,提及了另外一件事。
“临行前,兵部尚书江芝仙江大人寻了老夫,南关一事,兵部在朝堂上不好插口,能做到的,只有为赵文骁老将军请功封爵,江大人说这本身是应有之意,心中颇为愧疚,因此想着总得聊表兵部诚意,除了赵老将军外,兵部还愿向宫中、朝廷请功一人,请封县男,人选是谁,唐监正拿主意便好。”
唐云哑然失笑。
新朝,县男的确挺值钱的,含金量也高,就说他们这伙人,大多有了县男身份,名义都是平乱、征战,说白了,就是靠军功。
由此可见,新朝想要获封勋贵身份,基本上要靠军功了,像前朝那种花点钱找人吹捧博名声,乃至文臣有了政绩就可以获封勋贵,想都不用想了,门儿都没有。
事是这么个事,但唐云身边还真没谁稀罕县男这个身份。
薛豹是骑尉,看似不如县男,实则正正好好,用阿豹的话说,既可以凭这身份光宗耀祖,又可以继续追随唐云,最妙的是不用效忠宫中。
马骉本来就是县男了,赵菁承也是,曹未羊是黑户,轩辕二子根本不稀罕,封轩辕家核心直系一个子弟,那不是荣耀,是磕碜、是埋汰、是糟践、是羞辱、是捆绑调教、是纯纯的恶心人。
不过白要白不要,正当唐云想着让小伙伴们自己商量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闯了进来。
穿着甲胄,跑进来后直接跪滑,上来就是邦邦邦三个响头。
周闯业眼珠子通红:“义父,义父提携之恩,孩儿没齿难忘,九生九世愿为义父上刀山下火海,旁人眼中,孩儿是军中校尉,在您眼中,孩儿就是您的孝子贤孙,孩儿…”
唐云双眼一亮,打断道:“校尉那事,大帅府没异议。”
“没,没有没有,孩儿…”
“那正好配套。” 唐云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本官有事与老大人相商,在外面守着,一会儿老大人和你说一下兵部为你请封县男的事。”
周闯业愣住了,目瞪口呆,指了指自己:“您是说… 为孩儿… 为孩儿请封县男?”
唐云笑道:“不是我,是兵部。”
“兵部又不知孩儿,还不是义父您…”
周闯业说不下去了,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跪在地上直起腰:“孩儿无以为报,再给您磕三十个,您听听响儿!”
“别在这丢人。”
唐云瞪了一眼周闯业,生怕陈怀远误以为他在军中搞什么小团伙,连忙说道:“老大人,此人是军中糙汉,不善言辞,乱说的,什么义父不义父,我和他不是特别熟。”
陈怀远微微一笑,说道:“军伍本就如此,心直口快,本官岂会介意,观之就知是熊罴善战之士。”
唐云提醒道:“这是工部尚书陈老大人,还不快行礼。”
周闯业神情微变,知道工部尚书来了,却没想到这老头就是,连忙起身,再单膝跪地。
“卑职隼营… 隼营校尉周闯业,见过老大人。”
“周闯业?” 陈怀远笑意更浓:“原来是你。”
周闯业懵了:“老大人知晓卑下?”
“知晓,为唐监正操练悍卒一百七十五人,入山林与各部和谈,诱敌出林后率同袍死战戒日士卒,大获全胜,有勇有谋,忠勇无二,唐监正为你请功的折子送入兵部后,莫说老夫这工部尚书,便是宫中也知晓了你的名字。”
周闯业张大了嘴巴,足足呆愣了半晌,随即再次朝着唐云双膝跪下,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义父!!!”
唐云猛翻白眼,赶紧让阿虎把这小子薅出去。
哭的稀里哗啦的周闯业,都恨不得原地给唐云生个大胖小子了,唐云也是哭笑不得。
“军中就是如此,不懂含蓄,并非下官任人唯亲,而是周闯业…”
“知晓,知晓。”
陈怀远是真的不介意,也完全没当回事。
早在来南地之前,他就了解过唐云的情况,真就如传闻那般,这小子根本不在乎官位,就平乱那事,别说县男,通过牛犇或是温宗博向宫中求个县子都没问题,结果只担了个军器监的官职,起初还只是个少监。
之后屡立奇功、大功,结果这些功劳跟闹笑话似的,全给了其他人。
当时也有人说唐云邀买人心,可时间久了,说这话的人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邀买人心,首先你自己官位得上去,你这咔咔一顿邀买,锅你背了也就算了,最后其他人全成你领导了,你得管人家叫上官,那不是有病吗。
再看看唐云,功劳分的差不多了,他自己还是在军器监混着,属于是借高利贷做慈善,不是有大爱就是有大病。
陈怀远不是来唠嗑的,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十分谦虚。
说句老实话,都这把年纪了,哪怕是再没溜的唐云他爹唐破山,见了陈怀远,也得喊一声小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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