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衙署的一幕,也发生在其他衙署,情况比较相似的,正是工部。
兵部尚书江芝仙那是想骂,憋回去了,最后乐了。
工部尚书陈怀远那是直接开骂,到年纪了,实在是憋不住了。
“谁批的,说!”
陈怀远怒发冲冠,书案拍的震天响,目光扫过一众属官,气的和要原地爆炸似的。
六部之中,工部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衙署。
在各地,那是真的有牌面,各项土木建设,修城建营,都是工部负责的,朝廷批了钱,各地报账,账目上的数字要不要核验一番,都是工部官员说了算。
很多各道各州府的知府、知州,逼急了,对礼部、吏部的官员都敢骂,唯独对工部的官员极为尊敬。
可这是出了京,在各道,要是在京中,在朝堂上,工部是一点牌面都没有,万年背锅侠,只要是出了事,各部推卸责任,甭管互相之间喷的多激烈,十有八九,最后一起喷工部,让工部背这个大锅。
别的衙署,研究宫中的想法,研究政务、研究民生、研究人事调动,唯独工部,研究天气。
一旦到了雨季、旱季、冬季,工部官员睡都睡不着,只要是哪里有了天灾,甭管是安民安没安到位、流民接没接济、钱粮拨没拨下去,只要是出事了,全算工部头上。
这就是工部在朝堂上的地位,万年背锅侠。
可就在前一段时间,工部突然支棱起来了。
两个阶段,支棱了两次。
第一个阶段,君臣得知关外开矿了,主导这件事的,叫做唐云,唐云的官职,军器监监正,而军器监这个衙署呢,前面是个军,后面带个器。
实际上,兵部能管着,但是因双方交际问题。
理论上,工部才是统辖军器监的衙署。
实际上兵部能管着,是因军器监不硬气,工部也不硬气。
但唐云硬气啊,鸟都不鸟兵部,做什么事都不和兵部说。
唐云这一硬气,工部也硬气上了,大有一副唐云有了成绩,那都是工部给予了大力支持的缘故。
当然了,不能问,别人不能问工部到底给了什么支持,问就急眼。
不急眼也没办法,没法说,总不能说不捣乱就是最大的支持吧,更不能说,他们想捣乱也没办法捣乱,之前根本不知道唐云在雍城鼓捣什么。
这是工部支棱的第一个阶段。
第二个阶段,工部比第一次更支棱,憋的梆硬,脑袋都充血了,大有一副如今金枪不倒见谁都想怼两下的豪气。
这个阶段也就是朝廷得知唐云裸辞了。
初听这个消息时,工部很懵,可紧接着又想到了一件事,不还有个赵菁承吗。
赵菁承可比唐云先去的雍城,唐云怎么干的,赵菁承肯定知道,而且应该还是担任的左右手的角色,这赵菁承赵大人,不正是可以完美的接收了唐云的政治遗产吗。
这一下,工部彻底支棱了起来,其他衙署想要派人,去了得拜码头,拜哪个码头,自然是我工部委以重任的南阳道监正赵菁承赵大人了。
结果就在两天前,赵菁承请辞的文书递到了工部,工部,火速批了,上午批的,下午就委任了工部右侍郎李召阠兼了南阳道军器监监正这个职务。
值得一提的是,李召阠也是工部最早定的去南关进行指导工作的人选。
“大人。”
头一次见陈怀远发这么大火的李召阠也是有苦说不出。
“当初下官问过您啊,赵菁承十之八九是唐云的亲信,若是此人因唐云请辞而…而…您说若是赵菁承不晓得事理,那就莫要叫他担这个监正之职了。”
勃然大怒的陈怀远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将骂人的话咽了回去,他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头发胡子花白的陈怀远深呼吸着,按照宫中御医医嘱,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动怒,不要动怒。
工部左侍郎突然幽幽的开了口:“李侍郎,这各道监正调任请辞,倒是由你这右侍郎盖印批定不假,可赵菁承此人干系的是关外开矿一事,非是寻常各道监正可比,于情于理你也要与本官商议一番,你不告知本官也就罢了,至少,也要知会一声老大人不是。”
“你这话是何意,下官并无不遵老大人…”
“够了!”陈怀远一拍桌子,冷声道:“今日朝堂之上陛下金口玉言,你等皆亲耳听到了,若是旁的事,我工部至多被诘难一番,可如今唐云、赵菁承二人,皆出自军器监,若是我工部拿不出个章程,哼,你等知晓后果!”
工部诸官低下头,不吭声了。
挨骂,他们擅长。
出主意办正事,太刁难人了,完全不是他们专业范畴之内。
陈怀远喝了口茶顺顺气,本来也没指望这群被各家府邸或是各衙署强塞进来的属官,皱眉沉思了片刻,有了主意。
“派人快马加鞭赶去雍城,追回文书,不许赵菁承请辞,明日上朝,老夫与你等联名举荐,赵菁承升任南地三道军器监监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