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朝内侍监大公公,天子最为信任之人,磨破了嘴皮子。
大虞朝英国公府大小姐,张口一百贯,闭口打八折,油盐不进。
俩人就为了这八十贯,或是一百贯,不停的磨叽。
再看童家家主童苫,别说坐了,往旁边一站,略微弯腰,双臂下垂,垂首低眼,恭敬的如同一个等待长辈训话的孝子贤孙。
童苫都想说自己掏钱了,掏一千贯,只求周玄能正眼看他一眼,然后聊上那么三两句,哪怕只是一句都成。
只要能与内侍监大公公说上一句话,单靠这一件事,他童家在南阳道的敌人就会少了一半,他童家也会在南阳道,交上更多的朋友。
可惜,周玄根本没继续鸟他,说了足足一刻钟,终于说服宫灵雎了。
宫灵雎明日不上场,但为老太监推荐了另一个明星球员,不知道叫啥名的唐府门子,擅长开大脚,这个便宜,出场费只要五十贯。
老太监连连点头,门子性价比比较高,抓着宫灵雎的胳膊就往外走,说去大帅府找一群将帅们凑钱。
宫灵雎走时还冲着童苫得意洋洋的说道:“不识货,我才是雍城最厉害的,过几日你想找我学球,要排队的。”
童苫强颜欢笑,连说是是是,改日有幸再请教。
二人走了后,童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后背都见汗了。
一直以来,南阳道关于唐云的传闻就没断过。
有人说,他是靠大帅府起家的,有人说,他是宫中的亲信,也有人说,他是户部左侍郎温宗博的关门弟子。
这三种说法都有市场,也都站不住脚。
靠大帅府起家,可很多人都说宫万钧根本不认这个女婿,在雍城中,俩人不对付。
宫中亲信,也挺扯,唐云根本没去过京中,显露名声之前,那就是个毫无存在感的县男之后。
户部左侍郎关门弟子,同样站不住脚,温宗博离开后,并没有将唐云带走。
去过洛城的童苫知道,这三种说法都不对。
准确的说,唐云最先是借了大帅府的势,结识了温宗博介入殄虏营一案,最终被宫中任命为六大营军器监监正。
一直以来,童苫都深信自己的判断。
唐云到底是如何起家的,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是不是靠大帅府,没必要纠结,因为满城将士都管唐云叫义父,大帅府,国公爷的亲闺女,正在膳房和唐云手拉手做饭呢。
是不是宫中的人,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天子内侍大公公周玄,刚刚说唐云根本不给他面子。
至于温宗博,童苫认为这位人在京中的左侍郎大人,已经没什么底气照顾唐云了,唐云现在的身份与影响力,和军器监监正没关系,没任何关系。
“出来开饭。”
唐云的喊声从外面传来,将童苫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这位童家家主如同触电一般站起身,快步跑了出去。
外面的石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和别致根本不沾边,就是炖鸡一盆,馕饼一盆,香气四溢。
“我这没你们世家中那么多讲究。”
坐下身的唐云招了招手,笑道:“本来大夫人想给你烧一条鱼来着,没杀透,下锅的时候鱼给了她一嘴巴子,被大夫人给千刀万…”
宫锦儿狠狠瞪了唐云一眼,俏面发红。
“有劳唐大人,有劳大夫人,在下岂敢…”
“你快坐下吧。”唐云一把给又要施礼物的童苫拉到了凳子上:“还是那句话,我这没那么多规矩,大夫人跟着一起吃,不介意吧。”
“受宠若惊,惶恐至极。”
“你是不是被谁夺舍了,没必要这么客气。”
“是,唐大人说的是。”
童苫坐直身体,拿起了筷子,浑身不自在。
唐云敲了敲筷子头,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刚才听见灵雎咋咋呼呼的,周玄那狗太…周大公公来了是吧。”
童苫吞咽了一口口水,只能应了一声“是”。
“你怎么这么别扭呢,算了。”
唐云将筷子放下,坐直身体。
“不说明白你也不好意思吃,行,那就先谈,张家是我灭的,你知道吧。”
“知晓一些。”
“旗狼部攻关,是因张家商队多次出关劫掠异族少女,因此,旗狼部覆灭后,牛将军带人将张家给抄了。”
唐云给童苫倒了杯茶,继续说道:“早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和张家起过冲突,第一次是因为南阳道军器监监正赵菁承赵大人,第二次是因为曹先生,而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派人调查张家,在州府调查张家。”
听到“州府”二字,童苫神情微变。
“你们童家和张家,一直打打和和,和和打打,调查张家,难免会调查与张家纠缠最深的童家。”
唐云再次摇了摇头:“你们童家和我印象中的世家没什么两样,就是那种我不喜欢,极为厌恶的模样。”
“我童家…”
“听我说完,童家也做了很多坏事,欺辱百姓之事,牛将军的手下将这些情况和我说了后,与我提到了一个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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