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个不断抉择的过程。
选对了,为之辛勤努力。
选错了,为之付出代价。
人们总是习惯去说不得已、被迫、没的选。
实际上总是能选的,之所以说不得已、被迫、没得选,是因最初的抉择与选择就是错的。
出关入林,折腾一通又安然无恙回到了山林中,一路上说话不到三句的薛豹,最是沉默的薛豹,他就觉得自己选错了,他需亡羊补牢。
不过付出代价的不是他,是新卒,隼营的新卒。
子时过半,营地灯火通明,包括薛豹在内的二十四骑,突然冲进了新卒营帐,大骂连连,将一百七十六名新卒全部从床上薅起来。
折腾好几日一百七十六名重甲新卒,本就疲惫不堪,刚睡着就被骂起来了,老老实实的站成数排。
其他营帐中的新卒将脑袋伸了出来,很是不解。
事情其他新卒都听说过了,斩杀四五百,己方毫发无伤,可以说是为新卒隼营扬眉吐气了一番,其他大营的老卒们一边酸溜溜的说道穿上重甲我上我也行,一边各种羡慕嫉妒恨。
姜玉武也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披着外袍,不明所以。
“取甲!”
面无表情的薛豹大喊一声,一百多新卒连忙散开,将甲胄全部抬了出来,放在油布上。
正当大家不明所以时,薛豹笑了,怒极反笑,紧接着,便是震天的吼声与骂声。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老子北关从军,后入渭南王府,斩贼无数,从未见过你们这般废物…”
“数遍国朝,除我等二十四人外,便是京中亦无一营身穿如此耗费巨资之战甲…”
“营中苦练数月,当是精挑细选,当是万中无一,当是死命斩敌之熊罴,谁知你等竟是如此怯战之辈,伍长周闯业以命断后,竟无一人听从,只知狼狈而逃…”
“唐大人煞费苦心为你等打造战甲,供应新卒营肉食、冬衣,更是为你等耗费心力无数,雍城数营之中,军器监营地护卫更是从隼营挑选,小小新卒,屁都算不上的新卒,遇唐大人可谓你等邀天之幸…”
“可你们,你们这些蠢货,这些废物,这些不中用的废物,就是这般报答唐大人的!”
莫说旁人,便是其他二十三人也从未见过薛豹生这么大的气。
“弃甲而逃,逃的比他娘的唐大人还要快,我薛豹当真是瞎了双眼,竟对你等赋予如此厚望!”
姜玉武快步跑来,连连点头:“薛骑尉消消气,消消气消消气,这样,本将收拾他们,狠狠收拾他们,说不过去,他娘的实在是说不过去了,抽鞭子,一人三鞭子,如何,不,五鞭子,鞭鞭皮开肉绽。”
姜玉武是了解过情况的,来气归来气,只是这一百七十六人是人家薛豹为唐云挑的,他以军法处置的话不合适,现在见到薛豹气成这样了,肯定要表表态。
“无需劳烦姜将军了。”
吼了一通的薛豹微微摇了摇头,目光望向新卒面前的战甲。
“将战甲运回军器监,再锻新甲,再择善战之士。”
姜玉武愣住了,一百七十六名新卒如坠冰窟。
“薛骑尉,薛兄,不,薛爷。”
姜玉武急了:“您先消消气,这不成,这哪成,光是为了穿上重甲行动自如便要操练月余,营中身材健硕的新卒也就这些人了,如今唐大人正在用人之…”
“无需劳烦姜将军了,我等会前往其他六营挑选善战老卒。”
淡淡的一句话,如同宣布了死刑,整个隼营的死刑。
姜玉武首当其冲,下意识叫道:“不可!”
一百七十六个新卒全跪倒了,满面惊恐之色。
隼营其他新卒也是全都冲了出来,想说点什么,又无资格,只能跪在那些重甲新卒身后,满面哀求之色。
这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他们可以不被挑选成重甲骑卒,可至少同袍被挑上了,隼营的新卒如今走出营外也可以昂首挺胸扬眉吐气了。
新卒也是有傲气的,就不说各种特殊待遇,若是这事彻底黄了,隼营将会成为笑话,雍城的笑话,永远的笑话。
转眼之间,营中除了几个校尉和姜玉武外,全跪了,包括旗官,周闯业也在其中。
再看薛豹,脸上没有任何动容之色,其他二十三重甲老卒也是如此。
姜玉武的俊脸煞白,一丝血色都没有。
“薛爷,当本将求你了,当本将求你了还不成。”
姜玉武一把抓住薛豹的胳膊,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再给他们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不要这群废物了,您重新挑,伍长、小旗、旗官,还有校尉,对,校尉,您看上了谁挑谁,这总成了吧,当本将求你了还不行。”
“若有一日,我家少主再陷敌阵…”
薛豹淡淡的望着姜玉武:“那时,你隼营军士再是顾命而逃令我家少主深陷危难,我等去求谁,去求敌贼,还是求你麾下新卒?”
姜玉武,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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