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骑就在靠着山脚的区域,有猪舍,有木屋,还有一条小溪,极为清净。
宫灵雎一路跑,唐云一路撵。
撵了半天,唐云想骂人了。
如今在马场上工的人很多,光是在府衙造册的就有百十来个。
结果宫灵雎这个“外来者”一路横穿马场,凡是见到她的,甭管离多远,都笑呵呵的问声安,就没有不认识她的,几条大黑狗都跟在屁股后面撒欢,就差猪舍里的猪们也站起来敬礼了。
可想而知,这丫头至少来过几十次了。
自从唐云搭上殄虏营这条线后,再也没来过马场。
原本负责这里的是刘管事与九娘,前者办事妥当,最近帮着唐云盯梢乱党,后者几乎不入城,再一个也没什么可禀报的。
因此宫灵雎没事就来马场转悠这件事,唐云是真不知道。
不过就算九娘见了唐云也不会主动说,如今整个洛城,别说人,路边的狗都知道他和宫家大夫人勾搭到一起去了,按辈分,以后宫灵雎还得喊唐云一声爹呢。
整个马场,宫灵雎早就溜达遍了,没事就过来打发时间,要么混吃混喝,要么骑猪撞树,唯独二十四骑的位置没去过。
管家将人送来的时候交代了,不需要特殊照顾,但需要特殊监视,不能与外界交流,再一个是这群人和离群索居似的,从不和外人打交道。
宫灵雎之前想找这群人借重甲穿穿,九娘死活不让。
要么说宫灵雎就这一点好,不给别人添麻烦。
当然,这个“别人”只限于普通人,也不包括唐云。
宫灵雎那是什么身手,什么脚程,和遛狗似的,唐云四人根本追不上。
等唐云等人追上的时候,宫灵雎已经坐在围栏上等半天了,完美继承母亲基因的两条大长腿晃啊晃的,笑吟吟的朝着唐云招着手。
她身后就是围着俩大锅吃饭的王府护卫骑卒,二十个人,还有四个巡逻去了
气喘吁吁的唐云跑过来后,话都说不上来,喘了半天气。
百米冲刺的速度,狂奔了将近两公里,就他每天跳广播体操和眼保健操的运动量,屁用不顶。
宫灵雎还给了一个暴击:“你好虚呀。”
唐云:“…”
其实唐云不虚,相比正常人,肯定是不虚的,主要是旁边还站着仨人,虎牛马那都是什么出身,脸不红气不喘的,唯独唐云弯着腰大喘气,就显得很虚。
喘匀了气,唐云刚想责备两句,想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以长辈的语气吧,对方是姑娘不假,问题是大姑娘,不是小孩子,都十七了。
以平辈的语气吧,对方贼能打,说轻了不顶用,说重了怕挨揍。
以朋友的语气吧,那以后和宫锦儿干点什么的话,那不成友达のお母さん了吗,多少有点刺…有点变态。
宫灵雎跳下护栏,来到唐云面前,嘻一笑:“骑马,着重甲,要不我不走。”
唐云满面苦笑,刚要解释,突然微微挑了挑眉。
不止是他,虎牛马三人的表情也有些不爽。
也就二十多步的距离,猪舍外,二十个重骑骑卒就坐在那里围着大锅吃饭。
这群人明显见到唐云了,屁都没放一个,该吃吃该喝喝,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完全把大家当空气了。
如果唐云没来的话,无论是虎牛马还是宫灵雎,这群人不言不语都可以。
可唐云是唐家大少爷,马场真正的主人,于情于理,这些人都要问安。
要知道在古代,一些好友之间,尤其是高门大阀之间,有相互赠送女婢的情况,甚至小妾都能够共享,要是体验度不错的话,小妾都可以直接带走。
除了女婢和小妾外,也有送“门客”的。
很多高门大阀中养着门客,门客与家奴不同,在府中不用做杂役,管吃管喝还有工钱拿,只有当主人需要他们办什么事的时候才会工作。
这二十四骑并非奴籍,名义上是王府护卫但又不是军籍,更像是门客身份,有着自由身,实际上又和死士差不多,只效忠王爷一人。
可真要说是死士吧,这些人在王府中的地位与管事相等,也不用鸟管家与大管家,他们的工作只有两个,只听王爷与世子的话,负责王府中所有朱姓子孙的安全。
朱澜将这二十四骑交给唐云时,并没有说太多。
是赠啊,还是借,没说。
能办什么事,不能办什么事,也没说。
办了什么事,是唐府担责任,还是渭南王府担责任,还是没说。
原本这事不应该这么草率的,寻常府邸,也不敢接收这二十四人。
唐云傻乎乎的将这二十四人留下了,着实是考虑不周。
事实上,唐云根本没考虑。
当时朱澜完全沉浸在悲伤之中,来的匆匆,去的匆匆,原本对这种事就不太懂的唐云,光从感性的角度上去体谅这位王爷了,没有从理性的角度上与对方好好聊聊这事或是直接婉拒。
本来就稀里糊涂的,现在还是稀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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