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整整过了五日。
殄虏营一点头没露,就连朱芝松都没有找上门。
唐云等人,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了,柳魁到底与殄虏营有没有关系。
最坐不住的是牛犇,一天说八遍,想要亲自去审柳魁。
正当唐云犹豫不决时,大人物到了,入城了,三道军器监监正,沙世贵!
这位军器监监正入城时很高调,十二名亲随骑着军马,一路疾驰直奔府衙,没进去,就在外面等着,骑在马上,什么都不说。
知府柳朿出来了,沙世贵未给丝毫颜面,就说了一句话,本将要见的不是你。
不是柳朿,自然就是温宗博了。
温宗博,正四品,
沙世贵,从四品。
一个是京中官员,一个是地方官员。
按理来说,沙世贵是没资格让温宗博出来迎接的。
事实上,温宗博也的确没出来迎接,非但没出来迎接,还回后院睡觉了,足足让沙世贵和个傻缺似的骑着马在太阳底下杵了半个时辰。
要么说沙世贵也是要强的人,傻杵了半个时辰,擦擦汗,一扬马鞭,掉头走了,带着亲随去城中兵备府了。
唐云得知这事的时候正在城南一家诗舍外,乐不可支。
“就这熊样的还敢装大爷,哈哈哈哈。”
对面坐着的马骉也是乐的够呛。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沙世贵就是想要挽回一些颜面。
柳魁曾经担任过军器监少监,现在被抓了,于情于理温宗博也要给沙世贵一个解释,亲口解释,哪怕是敷衍两句。
都是混官场的,面子上也好看。
这也算是某种规矩了,很多不同衙署相互抓人,一把手或者二把手会提前私下见一面,意思是我要抓你们那的谁谁谁,你看你能不能点个头,然后俩人暗戳戳的唠上一会,唠的差不多了,该抓抓,该保保,该演戏演戏。
温宗博属于是抓之前,没说,抓之后,更不鸟你了,极为在乎颜面的沙世贵,可想而知被气成个什么熊样。
“少爷,出来了,少爷出来了。”
阿虎指向窗外,马车中笑声顿无,齐齐望向街对面的雅文居。
雅文居,诗社,读书人聚集之处。
人是群居动物,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圈子。
雅文居就是为读书人提供圈子的地方,东家姓张,张府老爷的二伯曾在前朝宫中担任过西席,上了年纪口条也不利索了,回到祖籍洛城开办了这家雅文居。
随着张家人一代代经营,这里俨然成为了文化人的交流中心,除了平常吹牛B喝喝茶外,也是各家府邸交换、共享信息的地方。
自从来到洛城后,朱芝松近乎天天往雅文居跑,结交了不少当地读书人,本就是世子的身份,短短不到俩月,城中读书人都快认他当大哥了。
起初唐云怀疑这里可能是殄虏营的接头点,让人盯了几天,最终发现,和殄虏营没任何关系。
朱芝松就是单纯的喜欢吹牛B,喜欢和一群有文化的人吹牛B然后听他们的吹捧。
此时已是入夜了,朱芝松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一看就知道没少喝,一群穿着儒袍的年轻人足有十多个,施礼相送。
雅文居带个雅字,其实里面并不雅,有姑娘,弹小曲儿的姑娘,弹着弹着可能就吹起来了,读书人聚集在里面,不但能喝茶,也能饮酒。
人们越缺什么,越要彰显什么,雅文居,并不雅,读书人,也并不是整天都读书。
“这才第一场就喝成这个熊样了。”
唐云望着被下人搀扶着欲钻进马车的朱芝松,一时有些犹豫。
从柳魁被抓到现在,足足过去了五日,朱芝松一点动静都没有。
唐云实在坐不住了,这才跑过来想要制造一场偶遇,看看能不能套出来点话调查出一些线索。
怕被认出来,驾车的是个京卫,生面孔,也是老手,不紧不慢的跟在了朱芝松乘坐的马车后面。
有第一场,那么就有第二场。
唐云实则是有点羡慕朱芝松的,这小子极为自律,日日不变,睡到快中午才起床,吃过饭睡个回笼觉,下午来雅文居吹牛B。
如果吹的尽兴,直接在雅文居吃晚饭,吹的尽兴,去城中最好的酒楼搓一顿,到了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天黑后,这小子会去城南的青楼,搂着姑娘继续,该喝喝该摸摸,过了子时的才算结束夜生活,从来不在青楼过夜。
吃喝玩乐四个字,都快在朱芝松的身上具象化了,纨绔子弟中的玩胯子弟。
“奇怪。”
唐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朱芝松不是殄虏营的人,那这小子也与柳魁私交极好,没事就鬼鬼祟祟的聚在一起,研究的肯定不是什么见得了光的事。
现在柳魁被抓了,这小子还是每天吃喝玩乐,不反常,反而才是最大的反常。
“看路线定是奔着百媚楼去的。”
牛犇出声建议道:“要不咱先一步到达等着他扮做偶遇,以免令他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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