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对殄虏营没什么兴趣,他对宫锦儿之前的老公兴趣满满。
提到江修这个名字,牛犇面色极为复杂。
殄虏营原本世人称赞,连真正的军中将士都敬佩不已,结果就因为江修,殄虏营这仨字被彻底钉在了耻辱柱上。
江修出身辺县江家,只能算是诗礼传家的半个世家,算不得豪族,十六岁入京科考,一路过关斩将到了殿试,前朝皇帝亲自考校,对其赞赏有加。
殿试结束后,皇帝问江修想去哪个衙署观政,这小子说要从军。
当时给前朝天子和一群大臣逗够呛,没想到江修如此“自甘堕落”。
更逗的是殿试结束后,这家伙真的成状元了,皇帝又问他,想去哪个衙署,他还是说要从军,不去兵部,要去边关,哪里苦累去哪里,颇有格力之虎的几分风采。
最后天子就成全他了,真让他前往了南军报到,从小旗干起。
或许是因为这家伙本身是文化人有优势,也或许是真的有军事才能,短短十年,混成了弓马营的副将,可以说是南军中最年轻的将军了。
也就是那时候,江修跑到了宫家提亲,还没调到南军当大帅的宫万钧觉得这小子不错,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那一年,江修二十七,宫锦儿才十四,俩人差了一轮有余。
这种情况在古代很常见,还有比这更离谱的,十二岁就出嫁的也大有人在。
二人成亲一年,宫锦儿刚刚诞下宫灵雎,江修就想造反了,帮着他造反的,正是曾经镇守边关的殄虏营“老卒们”。
反没造明白,没等举旗呢,被举报了,来暗中调查这件事的正是温宗博,这老小子当年还在刑部任职。
温宗博暗中调查后获得了“铁证”,回京后告知宫中,建议趁着江修还没举反旗赶紧弄死,免得夜长梦多,杀掉,统统杀掉,合理怀疑宫家应该也参与了。
江修在京中也有关系,得知了被揭发后,只能提前举旗反旗。
然后,又没什么然后了,他媳妇也就是宫锦儿,带着宫家家丁以及部分守备营军士,借着宫灵雎百天宴席,将江修一党的头头脑脑全部一锅端,该杀杀,该抓抓,等朝廷派人过来的时候,乱党都被装囚车里了。
要不是宫锦儿大义灭亲,不知要死多少无辜之人,宫家也肯定会惨遭连累。
当初江修之所以去宫家求亲,其实就是想借着宫万钧在军中的影响力,宫锦儿对他来说,只是棋子罢了。
天算不如人算,真正的硬茬子根本不是宫万钧,而是不满十六岁的宫锦儿,给江家满门都弄死了个七七八八。
“卧槽。”唐云听的一愣一愣的:“宫家这些年轻人,卧槽。”
“当年江修一党吐露了殄虏营之事,其中牵扯太多南地世家豪族,因此宫中并未大动干戈。”
唐云终于听明白了,殄虏营不是死灰复燃,而是根本没覆灭,还有很多人在军中担任着要职,表面上看起来这伙人毫无关联,可指不定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群人就找个没人的地方鬼鬼祟祟的研究怎么干坏事。
“同在洛城,你可知道柳府?”
“柳朿他家啊?”
“柳魁。”
“我家邻居?”
唐云顿时想了起来,爱吃鸭舌的柳老爷,他还有个旺旺雪饼似的姐姐。
“当年他不过是文吏出身,告老还乡时已是担任军器监少监之位。”
“这我倒是知道。”唐云神情莫名:“外界传言当年是他姐姐柳婧为他疏通的关系,天天被各家府邸疏通。”
“柳婧寻的,正是殄虏营残党。”
“原来如此。”唐云恍然大悟:“军器监!”
“不错,南地各大营,及南军,军器、钱粮,军马,皆有军器监统辖,如今军器监监正,正是当年殄虏营的老卒,出自沙家的沙世贵。”
唐云猛翻白眼,二柱子都出来了。
所有的一切都联系起来了,能够在各营中贪墨军饷、亏空军马、弄虚作假的,不难,但是在不同大营包括南军中统一搞这事的,只有军器监。
如今军器监的一把手沙世贵,当年正好出身殄虏营。
“那直接抓了就完事了啊。”唐云建议道:“现在都啥年代了,封建主义,皇权至上,草菅人命,你们连捏造证据都不用,直接将二柱…将沙世贵抓了就完事了,抓了之后严刑拷打,让他说出同党,然后继续抓,这不就结了吗。”
牛犇一脸看白痴的表情望着唐云:“唐公子莫不是在说笑?”
“这有什么可说笑的,我知道背后涉及到了很多世家豪族,还有很多军中将军,可你暗中调查不还是一样吗,最后该抓一样抓。”
“陛下初登基。”牛犇沉声道:“这你总该知晓的吧。”
唐云愣了一下:“然后呢?”
“牵一发动全身,以雷霆手段除掉不少南地世家,其他高门大阀必是人人自危,军中又有不少世家子弟,到了那时,如若真的将这些人逼反了,后果不堪设想,更莫说如今南关外的异族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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