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回到府中时,已是入夜。
管家说府衙那边投了拜帖,两张拜帖,一个是知府柳朿,一个是户部左侍郎温宗博。
不说柳朿,单说户部左侍郎,换了其他人,早就受宠若惊欣喜若狂了。
偌大的一座洛城想见温宗博的人,不知凡几,更何况是人家主动登门,还客客气气的投了拜帖。
唐云没有欣喜若狂,他只是用了一刻钟的时间问候了温家十八代。
躺在卧房的床上,翘着二郎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窗外皎洁的月光投射在了他垮着的那张批脸上,思来想去,越想越烦躁。
这就很奇怪,宫家人明显是知情的,宫锦儿的态度表明这事和他们脱不开关系。
最令唐云想不通的是,宫锦儿说宫家是无辜的。
脱不开关系和无辜是两个单独的词汇,这两个词汇不应该出现在同一句话中。
“没事长那么漂亮干嘛,腿还那么长,靠。”
嘟嘟囔囔骂了一声,得唐云转过身,试图让自己快速进入睡眠,摆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都说漂亮的女人是祸害,这句话的意思其实和女人一点关系没有,就是很多色批上赶着扮演救世主最后给自己搭进去罢了。
唐云不否认自己是个色批,但他有底线,不当舔狗。
这个底线,他永远不会跨过。
这一夜,唐云睡的极不踏实,第二日一大早,难得起了个大早,叫阿虎将温宗博派人送来的拜帖取来,一字一句的看着。
“没看出来啊,这位温大人也是媚黑婊去非洲,一肚子墨水。”
闻令尊昔年戎马倥偬,驰骋沙场,执锐披坚,斩将搴旗巴拉巴拉…
今观唐家一门俊杰巴拉巴拉的…
反正就是仰慕,贼仰慕,特仰慕,仰慕的必须上你家溜达一圈和你唠唠…
拜帖上面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口吻与语气,并不像一个户部实权侍郎。
陈蛮虎走进了卧房,将早饭放在了桌上:“少爷,咱被人盯上了。”
“什么意思?”
“昨日约么着入夜前后,府外斜对面的巷子里有个壮硕汉子,盯了一夜。”
“哪家府邸的?”
“未见过,管家未见过、刘管事未见过、门子未见过,小的也未见过。”
“以后直接说都没见过就行,别水字数。”
唐云吸溜一口米粥,若有所思。
就府邸互相盯梢这种事,他早就习惯了,不是你派人盯着我就是我派人盯着你,就和这段时间他和陈耀然互相搞似的,都派人盯着对方,只不过他高明一些,安插了二五仔。
“都没见过,难道…”唐云若有所思:“温宗博带来的人?”
“这就不知晓了,管家打听过了,入城时就带了四名随从,都在府衙呢。”
“京卫?”
“像是军伍出身,只是又不像是寻常军伍。”
“走,出去瞅瞅。”
唐云站起身,带着陈蛮虎走向了府门。
正如陈蛮虎所说,就在斜对面巷子中,一个百姓打扮的中年男子蹲在墙角,抱着个膀子和在人力市场等活的力工似的。
距离不远,长什么德行也能瞧个七七八八,身材挺魁梧,方头大脸的,一脸络腮胡,敞着个怀儿,胡子都快连护心毛上了,都分不清是络腮胡长胸口上了,还是护心毛长嘴巴子下面了,和没进化好似的。
“这家伙放烟花都容易给自己燎着了。”
唐云斜着眼睛抽了一会,对方也发现他了,连忙低下头搁那数蚂蚁。
陈蛮虎问道:“少爷,要不要赶走?”
唐云刚要开口,远处传来马蹄声,二人转头过去,瞧见熟人了,和个铁憨憨似的宫万钧义子,也是军中校尉马骉。
马骉今日也穿个布衣,打扮的和寻常百姓似的,这家伙天生骚包,一路疾驰快到唐府门口了才猛地一拉缰绳。
战马人立而起,马骉一个漂亮的翻身下马。
“唐公子。”下了马的马骉乐呵呵的凑到面前,拱了拱手:“这么巧。”
陈蛮虎面带惊讶之色:“是啊,太巧了,马校尉竟在唐府外见到了我唐家大少爷。”
马骉:“…”
唐云哭笑不得:“找我有事啊。”
“大夫人命我来的。”马骉四下看了看,原本还是乐呵呵的模样,猛然注意到了不远处巷子口的外地佬,神情微变。
唐云顺着马骉的目光望了过去:“你认识他?”
“没见过。”
不知为何,马骉突然横跨了一步,将身体挡在了唐云前面。
马骉拧眉问道:“这人,在那蹲多久了?”
唐云:“杵一夜了了吧,不知道什么来路。”
马骉头也不回的说道:“大夫人怕有人对唐公子不利,这才命兄弟我照看着你。”
“是吗?”唐云非但没有任何感动之色,反而狐疑的问道:“怕有人对我不利,所以让马校尉过来保证我的安全?”
“是,还望唐公子万万不可对旁人提及我的身份,这也是大夫人千叮咛万嘱咐之事,似是顾忌有心之人误以为唐公子与宫家私交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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