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第258天清晨。
地点:距离营地十多公里外的耕地。
李知远和苏雨棠带着脊背已基本上愈合的储备粮一起来到了这里。
连日来的翻耕让这片坡地彻底的变了模样,阳光毫无阻拦的洒落,给整片土地都蒙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储备粮显然对这片陌生的开阔地充满了好奇,先是谨慎地在边缘嗅探,确认没有危险后,便撒开腿在松软的土地上小跑了几圈,留下几串清晰的爪印,尾巴摇得像风车,喉咙里发出欢快的咕噜声。
“好了,别乱踩!”苏雨棠笑着喊了一声,储备粮立刻停下脚步,回头望了她一眼,乖乖地跑了回来,在她腿边蹭了蹭。
“看来它恢复得不错。”李知远看着储备粮灵活的动作,点了点头。他放下背篓,里面装着斧头、柴刀、弓形锯和一大捆结实的树皮绳。“接下来的主要任务,就是把这圈栅栏立起来。”
这片坡地三面环林,一面靠近河流。
整个缓坡面积不小,靠近河岸有八十多米宽,向内侧延伸出差不多一百米。
不过,他们之前翻地时并未贪多求全,只是集中精力清理并翻整出了一块约莫四十米见方的区域,作为今年的核心耕地。
毕竟他们手头的种子有限,这些面积已经足够播种,后续若有需要,等玉米种下后还有时间再慢慢向外开垦。
因此,这次要搭建的栅栏,就围绕着这块刚刚翻整好的四十米见方的耕地边界进行。
李知远计划沿着这块耕地的边缘,在林地与耕地交界处,以及靠近河岸但地势稍高的地方,围起一道简易但足够坚固的木栅栏,主要防范野猪和鹿群的侵扰。
至于更小一些的动物就没有办法了,等以后有时间再想办法加固栅栏。
“我们先确定栅栏的桩位。”李知远说着,走到坡地边缘,目测着距离,“桩子不能太密,否则太费工,也不能太疏,否则挡不住野猪冲撞。间隔大概一米半到两米左右比较合适。”
他一边说,一边用脚步丈量,并在选定的位置用柴刀在泥土上划出标记。苏雨棠则跟在他身后,用带来的木棍在标记处插上作为临时记号。
之前翻地的时候,就有考虑过万一河水上涨进而蔓延到耕地的问题,所以地头和河岸边有差不多七八米的距离。
这个宽度,足够他们将来给这里搭建一座小型堤坝。当然,这些是以后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标记完所有桩位后,两人开始分工合作。
“雨棠,你负责用弓形锯,把之前砍好堆在林子边的那些大腿粗细的树干,按我们需要的长度锯断,大概两米半高。”李知远指着这缓坡周围他们之前砍倒的木料,“我来挖坑。”
“好!”苏雨棠应了一声,拿起弓形锯走缓坡的北面。
储备粮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好奇地看着她操作。
李知远则拿起工兵铲,走到第一个标记点,开始挖掘埋桩的坑洞。
他计划将木桩埋入地下至少七八十公分深,以确保稳固性。
也许这样的深度阻挡不了野猪的冲撞,但是如果在栅栏上面加装一些类似长矛的尖木估计就可以了。
苏雨棠走到缓坡北面,周围靠近树林的空地处有很多他们之前就砍伐好的树木。
这些树木粗细均匀,大多有成年人大腿般粗壮,长度也足够。她拿起弓形锯,选了一根笔直的木料,用脚踩稳一端,开始拉动锯条。
“嘎吱…嘎吱…”弓形锯与木头摩擦的声音在林间空地有节奏地响起。
储备粮起初被这声音吸引,好奇地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但很快觉得无趣,便跑回李知远身边,趴在新翻的松软泥土上,下巴搁在前爪上,安静地陪伴着。
李知远这边则是另一种节奏。
工兵铲锋利的边缘深深切入湿润的泥土,他用力下压、撬动,将大块的土块翻出坑外。
坑洞需要足够深才能保证木桩的稳固,尤其是在可能面临野猪冲撞的情况下。
每一次铲土都伴随着短促的呼吸声,同时偶尔还会传来金属碰撞到石块的声音。
每当有这声音的时候,李知远都会弯腰将里面的石块挑出来,这些到时候可以堆在木桩两侧,让它们更加的牢固。
很快,第一个直径约半米、深七八十公分的桩坑便初具雏形。
“雨棠,锯好了吗?”李知远看着眼前的桩坑抬头问道。
“好了!第一根!”苏雨棠的声音从林地边缘传来,这根木料笔直,直径约十五公分,正是理想的栅栏桩材料。
李知远走过来,没用苏雨棠帮忙,自己一个人就将这对于苏雨棠来说沉重的木桩扛了起来,快步来到了挖好的桩坑面前。
桩坑的下面已经铺了一些李知远挖出来的石头,将木桩大头朝下竖直放入坑中。
李知远让苏雨棠扶着木桩保持垂直,而他自己则开始将刚才挖出的泥土和石块回填,并用脚用力踩实。
埋桩是个力气活,需要确保木桩在土中纹丝不动。
李知远踩得地面咚咚作响,储备粮好奇地凑过来嗅了嗅新翻的泥土和木桩,又退开几步。
这期间,李知远还用一个短一些的木桩当做锤子,将栅栏桩周围用力的夯实。
“好,这根稳了。”李知远示意苏雨棠样松开手,用力推了推木桩,纹丝不动。他满意地点点头,“继续,下一个坑。”
苏雨棠喝了口水,活动了下手臂,又拿起弓形锯走向下一根待加工的木料。
李知远则提着工兵铲走向下一个标记点,重复挖坑的动作。
整个上午就在这样分工明确的节奏中度过。
锯木声、铲土声、夯实泥土的咚咚声,以及偶尔储备粮发出的低呜声,伴随着旁边不远处的流水声,打破了山林的寂静,这些声音交织形成了一种有节奏的和谐感。
阳光逐渐变得炽热,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背,但看着一根根笔直的木桩沿着耕地边缘竖立起来,两人心中都充满了踏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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