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二十七年十一月初,京城的第一场雪落了下来,细密的雪粒裹着寒风,洒在年羹尧京城府邸的朱红大门上,给这座曾煊赫一时的宅院蒙上了一层冷意。府门前的两尊石狮子,往日里威严凛凛,此刻却因门庭冷落,显得有些萧索 —— 自年羹尧被贬杭州将军后,府里的下人走了大半,只剩几个老仆和管家守着空荡荡的院子。
养心殿内,雍正正对着一份《年羹尧京城府邸资产预估表》出神。表上是胤祥派人初步摸排的结果,标注着 “年府占地十亩,院内有三进主楼、两座跨院,另有地下库房三间”,旁边用红笔写着 “据查,年羹尧任西北大将军期间,曾多次从西北运回‘赏赐’,却未在户部登记”。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雍正的手指在 “地下库房” 几个字上轻轻敲击,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苏培盛,传朕旨意。” 雍正抬起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命内务府总管马齐、刑部尚书刘统勋,带两百名官兵,即刻查抄年羹尧京城府邸,重点清查地下库房、主楼密室,所有金银、字画、玉器,一律登记造册,不得遗漏一物;另派胤祥监督查抄全过程,确保公正,不许任何人徇私。”
“遵旨!” 苏培盛躬身应下,快步走出养心殿,传旨的马蹄声很快消失在风雪中。
雍正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花,轻声对自己说:“年羹尧,朕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贪腐误国,结党乱政,今日查抄,是国法使然,也是民心所向。”
半个时辰后,马齐和刘统勋带着官兵,来到年羹尧府邸门前。年府管家周福穿着一件旧棉袍,看到官兵们手持圣旨,脸色瞬间白了,却还是强撑着阻拦:“各位大人,我家将军虽被贬杭州,却仍是朝廷命官,你们无凭无据,怎能随意查抄府邸?”
“放肆!” 马齐举起手中的圣旨,明黄的绸缎在风雪中格外醒目,“奉皇上旨意查抄,你敢阻拦,便是抗旨!”
周福吓得 “扑通” 跪倒在地,再也不敢说话。官兵们推开厚重的大门,鱼贯而入。年府的院子里积了一层薄雪,枯黄的落叶散落在雪地上,主楼的门窗紧闭,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
“刘大人,咱们分两路查。” 马齐对刘统勋说,“你带一队查主楼和跨院,我带一队查地下库房,胤祥王爷稍后就到,咱们得尽快有结果。”
刘统勋点头,带着五十名官兵走进主楼。主楼一层的客厅里,紫檀木家具蒙着薄尘,墙上还挂着年羹尧平定准噶尔后皇上赏赐的 “忠勇” 匾额,此刻却显得格外讽刺。官兵们撬开书房的暗格,里面藏着十几幅名人字画,其中一幅竟是宋代苏轼的《黄州寒食帖》—— 这是去年江南盐商送给年羹尧的 “贺礼”,价值连城,却从未在年家资产中登记。
“大人,楼上发现密室!” 一名士兵的喊声从二楼传来。刘统勋快步上楼,只见士兵们正用撬棍撬开一间卧室的墙壁,墙壁后藏着一个两丈见方的密室,里面摆着十几个红木箱子。打开第一个箱子,金灿灿的元宝滚了出来,每一个都刻着 “足赤” 二字;第二个箱子里装满了银锭,码得整整齐齐;后面的箱子里,有翡翠手镯、和田玉摆件、珍珠项链,还有一沓沓的银票,票面从一百两到一万两不等。
“清点数量!” 刘统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 他任刑部尚书多年,见过不少贪腐案,却从未见过如此多的私藏。士兵们拿着算盘,一边清点一边记录,半个时辰后,初步结果出来了:黄金五千两,白银八十万两,银票二十万两,玉器字画估值五十万两,总计超过一百五十万两!
与此同时,马齐在地下库房也有了发现。地下库房共有三间,其中一间被水泥封死,士兵们用铁锤砸开后,里面竟藏着五十箱军粮 —— 这些都是年羹尧从西北军需中克扣下来的,原本打算高价倒卖,却因失势未能出手。另外两间库房里,堆满了江南的丝绸、茶叶,还有十几匹西洋布料,都是年家商号垄断经营时囤积的货物。
“马大人,刘大人,王爷到了!” 一名士兵高声通报。胤祥披着一件玄色斗篷,踩着积雪走进年府,看到主楼前堆放的金银箱子,眉头紧锁:“查得如何?”
“回王爷,” 马齐递上清点清单,“初步估算,金银字画总计超过一百五十万两,另有五十箱克扣的军粮,以及大量囤积的货物。”
胤祥接过清单,越看脸色越沉:“年羹尧任西北大将军期间,俸禄每年不过两千两,加上皇上赏赐,十年也不过五万两,这一百五十万两,全是贪腐所得!克扣军粮、垄断商号、收受贿赂,他真是胆大包天!”
当天下午,查抄结果就送到了养心殿。雍正看着清单上 “黄金五千两、白银八十万两、银票二十万两” 的数字,猛地将清单摔在御案上,墨汁溅到龙纹砚台上:“一百五十万两!他年羹尧十年俸禄不及零头,竟敢贪墨如此之多!士兵们在西北吃掺沙粮,他却在京城藏金囤银,简直是天理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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