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坤瘫坐在粮袋上,浑身发冷。他想起十年前靠年羹尧的关系当上军需官,每年贪腐的银子能堆成小山,可现在,瑞祥号的一袋粮就把他的好日子砸得稀碎。他赶紧让李小三备好快马,带着自己写的求救信,连夜去西宁找年羹尧:“你告诉年将军,瑞祥号的粮又好又便宜,士兵们都不买咱们的粮了,库里的粮全霉了!再不想办法拦着瑞祥后续的粮,咱们在西北的根基就没了!让将军快派兵,哪怕把漕船劫了也行!”
李小三接过信,揣在怀里,骑着快马冲进了风雪里。王坤站在粮库门口,看着漫天飞雪,突然觉得这西北的冬天,比他刚来时还要冷。
京城兰馨医馆里,江兰正看着周强从西北发来的信。她比二十年前成熟了许多,发髻上只插着一支素雅的玉簪,眼角有了淡淡的细纹,却更显沉稳。信里写着 “第一批粮已分发完毕,士兵每日两顿干饭, 士气大振;王坤的粮堆在库里发霉,无人问津”,还附了一张赵勇等五十名士兵签名的 “感谢信”,上面按满了红手印。
“姐,西北的信到了?” 门口传来温和的声音,丫蛋走了进来。她今年二十八岁,身姿挺拔,穿着一身墨色绣兰旗装,发髻上挽着一支翡翠簪 ——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跟在江兰身后的小丫头,而是兰馨学院副院长兼农科部主管,不仅负责防疫培训,还主导了抗冻麦品种的前期调研。手里捧着的冬衣清单旁,还夹着几张西北土壤采样的记录纸。
江兰笑着把信递给她:“你看,周强说士兵们都吃上干饭了,王坤的粮全霉了。冬衣和抗冻麦种子的衔接,你这边都理顺了?”
丫蛋接过信,指尖划过 “士兵欢呼” 的字句,眼底带着笑意:“冬衣五千件都验完了,每件三层棉絮,领口还加了兔毛衬里,明天一早运去通州码头;抗冻麦种子分了两批,一批随冬衣漕船走,另一批等开春化冻后用镖局陆路送,免得冻坏胚芽。对了,大宝刚才来报,说镖局的骡马队已经在码头候着了,就等冬衣装车。”
正说着,大宝和小宝走进来。二十五岁的大宝穿着镖局副总管的藏青短打,肩宽背厚,比年轻时沉稳不少:“小姑,码头都安排妥了,漕运的人也验过船了,明天卯时就能装货。我跟周叔(周强)通过信,他在西北那边也派了人接,保证冬衣半个月内到兰州。”
二十三岁的小宝则捧着一本账本,是兰馨银行的军需账目清册:“小姑,这是这个月西北粮运的收支明细,每一笔都跟漕运、镖局对过了,没有差漏。另外,沈总督那边传来消息,说开春后想借咱们的抗冻麦种子,在漕渠沿岸的荒地里试种,要是成了,就能给漕工们添份口粮。”
丫蛋伸手拍了拍小宝的肩,语气带着长辈的温和:“账算得很细,没枉费你在银行跟了陈叔(陈默)两年。沈总督要种子的事,我已经记下来了,等开春试种方案定了,你跟银行对接下贷款,给漕工们算低息,让他们种得安心。”
江老实和江王氏也走了进来。江老实今年快六十了,头发白了大半,却依旧精神矍铄,手里拿着一张田契:“兰丫头、丫蛋,俺和村里的老伙计们商量好了,把村东的两百亩荒地开垦出来,种抗冻麦。明年收成了,就卖给瑞祥号,给西北的士兵当粮,也算是俺们老骨头为新政出份力。”
江王氏手里端着刚炖好的鸡汤,放在桌上:“你们大哥昨天从兵营来信,说他们营里也收到了瑞祥号的粮,士兵们都夸‘江夫人、江副院长办事牢靠’。你二哥在新疆戍边,上个月也收到了冬衣,说比军营发的暖和,还让俺谢谢丫蛋,说棉鞋的防滑铁掌特别实用。”
江兰喝着鸡汤,看着妹妹和侄子们各司其职的模样,心里满是暖意。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的银杏树上积着薄雪,想起二十年前刚穿越时,在出租屋里吃泡面的日子 —— 那时她从未想过,不仅能靠自己的双手站稳脚跟,还能带着家人、团队一起,为这个时代的民生拼出一条路。
“陈默,你去跟沈总督联系,把漕渠试种抗冻麦的事敲定,种子和技术指导都跟上。” 江兰对着刚进来的陈默说,“另外,让兰馨社的人多收集些西北士兵的反馈,冬衣合不合身、粮食够不够吃,都要记下来,明年好改进。”
陈默点头应下,他今年也快四十了,脸上有了风霜的痕迹,却依旧动作麻利:“姑娘放心,俺这就去办。十三爷那边传来消息,年羹尧收到王坤的求救信后,气得摔了茶碗,派了五百私兵去张家口拦粮船。十三爷已经调了两千骑兵去护着漕船,保证万无一失。”
江兰点头,心里并不意外。年羹尧越是反扑,越说明他慌了 —— 失去了粮草垄断,他在西北的根基就少了一半。她拿起笔,在《西北军需计划》上写下:“十一月上旬,瑞祥号第一批粮草抵兰州,占军营粮耗六成;中旬,冬衣与第一批抗冻麦种子漕运启程;下旬,联合十三爷清新年家在军需的残余势力,彻查王坤贪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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