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二十六年三月,京城的春风刚吹绿了兰馨医馆门前的柳树,一群地痞就扛着烂菜叶、破陶罐,堵在了医馆门口。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人称 “王三”,他一脚踹在医馆的木门上,木板发出 “吱呀” 的惨叫,嘴里还嚷嚷着:“大家快来看啊!这兰馨医馆是黑店!俺邻居张老汉前天来治风寒,喝了他们的药就断气了!还敢收俺们百姓的钱,良心都被狗吃了!”
几个地痞跟着起哄,把烂菜叶往医馆院子里扔,有的还故意撞向正要进门的患者。一个提着药包的老妇人被撞得一个趔趄,药包掉在地上,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她急得哭起来:“俺这药是给俺孙儿治咳嗽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啊!”
林巧听到动静,急忙从药房跑出来,想拦着他们,却被王三推得后退了两步:“你个小丫头片子,少管闲事!今天要是不给张老汉偿命,俺们就拆了这破医馆!”
医馆里的患者见状,都慌了神,有的悄悄收拾东西想走,有的则围在一旁议论:“张老汉?俺好像听说过,前几天确实来治过病,怎么就死了?”“不会真是药有问题吧?”“江夫人平时挺好的,怎么会治死人呢?”
“林大夫,别跟他们硬碰硬!” 春桃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攥着一张刚从街头捡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 “兰馨医馆治死人,快来讨公道”,“姑娘让俺来告诉您,先把患者领到后院的隔离区,别让他们受伤,她已经让周强哥带镖师过来了!”
林巧点点头,立刻组织护理学徒把患者往后院带,还让学徒给老妇人重新抓了药,安抚道:“大娘别担心,张老汉的事肯定有误会,江夫人会查清楚的,不会让您孙儿耽误治病。”
没过多久,周强就带着十几个镖师赶来,个个穿着短打,腰间佩着刀,往医馆门口一站,王三等人顿时不敢再嚷嚷。周强走到王三面前,眼神凌厉:“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敢在兰馨医馆闹事,是不是活腻了?”
王三咽了咽口水,却还是硬着头皮说:“俺们是为张老汉讨公道!这医馆治死人,难道还不让人说了?”
“讨公道可以,但得讲证据。” 江兰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她穿着一身素色旗装,手里捧着一个厚厚的账本,身后跟着陈默,“张老汉的诊疗记录都在这,谁想知道他是怎么治的病,喝的什么药,都可以来看;另外,陈默已经去查张老汉的死因了,很快就有结果,要是真的是医馆的问题,我江兰认账,该赔偿赔偿,该受罚受罚,绝不推诿。”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有人小声说:“江夫人都这么说了,要不咱们等等看?”“是啊,江夫人之前帮咱们防痘疫,是个好人,说不定真有误会。”
王三见百姓动摇,急得想插话,却被周强的眼神制止,只能站在一旁,脸色难看。
江兰走进医馆,把账本放在正厅的桌子上,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 “张老汉,六十五岁,三月初五就诊,症状:风寒咳嗽、痰多、发热,用药:金银花汤(金银花五钱、连翘三钱、桔梗二钱),每日一剂,分两次温服,复诊时间:三月初七”。她指着记录对围观的百姓说:“大家看,张老汉就诊时只是普通风寒,用的都是常见的清热药材,没有任何毒性;而且他复诊的时间是三月初七,可王三说他‘三月初五喝药就断气了’,这时间都对不上,怎么能说是医馆治死的?”
百姓们凑过来看,有的识字的人念出记录内容,大家纷纷点头:“是啊,初五就诊,初七复诊,怎么会初五就死了?肯定是王三在撒谎!”
正在这时,陈默带着一个中年汉子匆匆赶来,那汉子是张老汉的儿子张二。陈默走到江兰面前,低声说:“姑娘,查清楚了,张老汉是三月初六晚上死的,死之前喝了他侄子送的‘偏方’,说是能治咳嗽,结果喝了之后就喘不过气,没等大夫来就没了。王三是张老汉侄子的赌友,收了年妃宫里李德福的五十两银子,来医馆闹事的。”
张二听到王三的名字,立刻激动地冲过去:“王三!你这个骗子!俺爹是喝了俺那不成器的侄子的偏方死的,跟医馆没关系!你收了别人的钱来闹事,俺跟你没完!”
王三见事情败露,转身想跑,却被镖师拦住,按在地上。他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求饶:“江夫人饶命!是李德福让俺来的,他说只要俺闹得医馆开不了门,就再给俺五十两银子,俺一时糊涂,才做了错事,您饶了俺吧!”
百姓们听了,顿时炸开了锅:“原来是年妃宫里的人指使的!难怪王三要撒谎!”“年妃也太过分了,之前想害江夫人,现在又来害医馆,这是不想让咱们百姓有地方看病啊!”“江夫人,您可不能饶了他们!”
江兰看着眼前的乱象,知道光靠 “查清楚” 还不够 —— 年妃既然敢用 “治死人” 的谣言来攻讦医馆,就说明她想断了百姓对医馆的信任,就算这次澄清了,下次还可能用别的手段。她必须建立一套 “公开透明” 的机制,不仅能自证清白,还能让百姓永远相信兰馨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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