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而笑,可旁边几个人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这哪是合伙,分明把他们当苦力使唤。
那蛇首背后藏着的利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得吓人,而他们拼死拼活,所得还不到其中零头。
更让他们心头火起的是——这消息本也不是曾江独得的。
他不过借势召集人手,自己没出多少力,倒坐享其成。
别人差点把命搭进去,到头来分的钱还不如他随手一赚的多。
“曾老板,您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飞鹰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地上,“我们几个兄弟豁出性命来干这事,就拿这点数?您几乎没怎么露面,却拿走大头。
不说别的,亚占他们三个可是您亲口认下的儿子,您这样待他们,不太厚道吧?”
他这话一出,身后亚占眼神一颤,盯着飞鹰的背影,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发出声音。
苏景添也只是沉默地看着曾江,眉心微锁。
刹那间,基地里的气氛骤然凝滞。
JC脸上的笑容还在,可已经有些挂不住了,勉强撑着体面。
其他人更是不敢吭声,谁都知道报酬太薄,可谁也不敢接话。
这个时候说话,等于往枪口上撞。
唯有曾江依旧泰然自若,甚至低笑了一声,像是听了个笑话。
“飞鹰兄弟说得没错,确实是我考虑欠周,钱是少了点。”他顿了顿,语气忽而沉下来,“可亚占他们三个是我儿子,我养他们这么多年,为家里出点力,天经地义。
再说了,我老了,将来这些家底还不都是他们的?”
他环视一圈,目光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他们要花钱,随时可以找我要。
但这事是我们自家的事,就不劳飞鹰兄弟操心了。
接下来还有不少麻烦事要仰仗各位,等全部结束,我会再给每人加一千五百万。”
话一出口,刚才那点笑意瞬间敛去。
他的姿态摆得明白:我是东家,你们是干活的。
我给钱,你们办事,别问那么多。
飞鹰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曾江讲得滴水不漏,家事、情分、利益全都裹在一层温情外衣里,可内里冰冷坚硬。
再多争辩,也只是自讨没趣。
“谢了,飞鹰兄弟。”亚占终于走上前,拳头攥得发白,重重拍了下飞鹰的肩,“等事成了,我会把我那份和亚Joe的钱匀出来,分给你们。”
他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情绪。
飞鹰听了,心里反而更不是滋味。
你替他出头,他反倒用钱来回礼。
可真正在意的,又岂全是钱?只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也明白,亚占这话不是计较,而是想报恩。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言语,一切尽在沉默中。
众人围在箱子边,目光齐刷刷落在那金属外壳上,心里都揣着同一个疑问:这箱子里到底藏着什么?一旁的JC转向曾江,语气笃定:“曾老板,这是按您要求定制的,现在打开瞧瞧吧,保证让您满意。”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曾江笑了笑,伸手拍了拍JC的肩。
随即,他身边的两名队员走上前,动作整齐地扳开了箱盖两侧的卡扣。
“咔、咔”两声清响,像是金属咬合又被剥离的声音,接着两人合力掀开箱盖。
那盖子厚重结实,带着沉甸甸的质感,光是这一下就能感觉到它的分量,恐怕不比蛇首轻多少。
苏景添和飞鹰等人全都盯着箱内,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等着看里面究竟放了什么。
箱盖一掀开,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整整一平方米的空间里,码得整整齐齐的全是金条,在灯光下泛着刺眼的光泽。
“我靠,我没看错吧?还真是金子!”飞鹰忍不住脱口而出,可没人接他的话茬。
此刻谁还在乎是不是真金?大家更关心的是——蛇首呢?
然而就在看到黄金的一瞬,苏景添心头忽然掠过一丝不安。
难道……曾江已经把蛇首卖了?这些金条,莫非是定金?
这个念头一起,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皱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国宝归还华夏的希望也就此断了。
“曾老板,这些金条……是怎么回事?”苏景添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里透着几分试探。
其实不止他想知道,其他人也都竖着耳朵听着。
毕竟,谁都放不下对蛇首去向的牵挂。
他们不怕有人收藏它,只要它能被妥善保存;可若是落入那些只为炫耀身份的黑道人物手中,或是当成豪宅里的摆设,那这件文物恐怕从此就要销声匿迹了。
曾江似乎早料到他们会这么问,淡淡一笑,解释道:“这些金条是我请JC队长帮忙采购的,跟蛇首没关系。
目前我还不会出手那件东西,它对我而言意义重大。”
听到这话,苏景添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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