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光的石头?奇怪的外来人?”陈威差点没蹦起来,被王超一把按住,捂住了嘴。
“小声点!”王超低吼,心脏跟打鼓似的咚咚直响。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果然有人,或者说有“东西”,在找他们!
小豆子也被王超的反应吓了一跳,缩着脖子,声音更低了:“是……是疤脸手下的人闲聊时说的……说那帮‘跑船的’问得挺仔细,还许诺,谁要是能提供消息,能换好多吃的……”
王超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快地转。跑船的?是“监察者”伪装的?还是这个星球上另一股势力?他们怎么知道“发光的石头”?是之前信号塔的能量波动泄露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们还说了啥?关于那些跑船的,或者……发光的石头?”王超盯着小豆子问。
小豆子努力回想,摇了摇头:“就……就说了这些。疤脸好像对这事儿也挺上心,但具体咋回事,那些小喽啰也不知道。”
情况一下子变得复杂且危险。这个铁渣镇,不再是简单的补给点,而可能是一个陷阱。
“超哥,咱还进去吗?”陈威看着那黑黢黢、如同怪兽巨口般的镇子入口,心里有点打怵。
王超没立刻回答。他看了看小豆子换回来的黑面包和那袋水。东西不多,但能救急。可要是进去,风险太大了。
“先不进去。”王超做出了决定,“找个地方躲起来,观察一下再说。”
他们绕过镇子正面,在黑山脚下找到一处被几块巨大滚石半掩着的裂缝,勉强能容身。这里位置高,能隐约看到镇子一部分的情况,又不容易被发现。
三人挤在岩石缝隙里,分着吃了点那硬得硌牙的黑面包,又小心地喝了点水。面包味道跟嚼木头渣子差不多,还带着股霉味,但好歹是粮食。水也有股怪味,但能解渴。
肚子里有了点底,疲惫感就涌了上来。但谁也不敢睡死,轮流盯着镇子的方向。
夜里,镇子里偶尔会传来几声争吵和女人的哭喊,还有零星的、像是醉汉的狂笑,听得人心里发沉。这地方,比想象的还要混乱和绝望。
第二天天刚亮,王超就醒了。他让陈威和小豆子继续休息,自己爬到岩石高处,仔细观察。
白天的铁渣镇,显得更加破败。窝棚低矮拥挤,到处是垃圾和污物。一些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人开始在镇子里活动,大多穿着破烂,步履蹒跚。他看到几个抱着锈蚀武器的人在一处稍微像样点的铁皮屋附近晃荡,那应该就是疤脸的“据点”。
观察了大半天,除了贫穷和混乱,没发现什么特别的。那些“跑船的”也没出现。
“不能干等。”王超爬下来,对醒来的陈威和小豆子说,“得想办法弄到更多信息,特别是关于那些‘跑船的’。”
“咋弄?再让小豆子进去?”陈威问。
王超摇摇头:“他再去太显眼了。我们得换个法子。”
他的目光落在带来的那几块燃石上。这东西是硬通货。
“晚上,我摸进去一趟。”王超沉声道。
“啥?你一个人?”陈威急了,“太危险了!”
“人多了目标大。”王超解释,“我只要找到个落单的、看起来知道点内情的人,用燃石撬开他的嘴就行。你们在外面接应。”
计划很冒险,但眼下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镇子里亮起了零星几点昏暗的灯火(不知道烧的什么,光线很弱)。王超把工兵锹留给陈威,自己只带了那把匕首和两块燃石,悄无声息地滑下岩石,借着阴影的掩护,朝着镇子摸去。
他避开入口,绕到镇子侧面一处围墙坍塌的地方,轻易地翻了进去。一股混合着汗臭、垃圾腐臭和某种金属锈蚀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差点把他熏个跟头。
镇子里没有路灯,只有窝棚缝隙里透出的微弱光亮。他像一道影子,贴着窝棚的墙壁移动,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任何有用的声音。
大部分窝棚里都很安静,偶尔能听到压抑的咳嗽声或者孩子的啼哭。他在一处稍微宽敞点、像是公共水井(其实是个积攒雨水的大坑)的地方附近,听到了两个抱着破碗等待接水的人的低声交谈。
“……疤脸老大这几天脾气更臭了,听说‘船’好久没来了,仓库里的吃的快见底了……”
“唉,这鬼日子……听说东边沙海里好像出了啥事,有奇怪的动静,‘船’可能不敢来了……”
奇怪的动静?王超心里一动,会不会是指他们之前引发的能量爆发?
他正想再靠近点听,突然,旁边一个窝棚里钻出来一个醉醺醺的汉子,骂骂咧咧地朝着水坑走来,差点撞上王超。
王超赶紧缩进阴影里。
那醉汉没发现他,对着水坑撒了泡尿,嘴里不干不净地嘟囔着:“……妈的……发光石头……值大钱……疤脸想吃独食……没门……”
发光石头!值大钱!
王超的心脏猛地收缩!果然!疤脸知道!而且他在打主意!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和呵斥声从疤脸据点那个方向传来。只见疤脸亲自带着两个手下,押着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鼻青脸肿的人,朝着镇子外面走去。被押着的那人还在挣扎叫骂:“疤脸!你不得好死!那消息是老子发现的!……”
声音渐渐远去,似乎是往黑山深处去了。
王超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疤脸这是在清除异己?还是……发现了什么?
他不敢再多待,趁着混乱,按原路迅速撤离了铁渣镇,回到了藏身的岩石裂缝。
“怎么样?”陈威和小豆子立刻围了上来。
王超把听到的看到的情况快速说了一遍。
“我操!疤脸那王八蛋果然没安好心!”陈威骂道。
“那……那咱们现在咋办?”小豆子害怕地问。
王超看着黑暗中如同匍匐巨兽般的铁渣镇,又看了看手里那两块冰冷的燃石。
这里不能再待了。疤脸既然在打“发光石头”的主意,迟早会查到他们头上。必须尽快离开,返回绿洲!
可是,来时的路……还安全吗?那些“跑船的”,又到底是谁?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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