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山本意识到，某些“闲置职位”本身，就是一种可以被“交易”的资源。
大鬼道长一职，已经空缺了几十年。
鬼道众内部，连一个像样的副鬼道长都推举不出来——有能力、有野心的人根本不愿意去一个既没前途又没“油水”的养老机构。
留在鬼道众的，多是些天赋尚可但实战不行、图个安稳编制的平庸之辈。
这个位置，长期空置就是浪费。
京乐春水的建议适时而来：与其空着，不如将它“变现”！将其作为一种特殊的“荣誉”授予特定人选，同时附带某些“条件”（比如丰厚的“赞助”）。
这样，既能获得巨额资金注入，缓解财政压力，又能名正言顺地填补鬼道众的领袖空缺，避免机构彻底瘫痪。
而且，这钱是给鬼道众这个机构的“捐赠”或“赞助”，而不是总队长个人索贿，性质完全不同，面子上也挂得住。
山本也不打算在大规模的发放经费了，在京乐春水的建议下，他准备使用奖励机制，做的好的番队继续发放，做不好的就没有。
这样也能更大的调动各个番队队士们的积极性。
这笔一次性的收入，也足够支撑瀞灵廷几十年的福利开销了。
弘树的警惕心并未完全放下，但思绪立刻转向了接收鬼道众的利弊分析：
正如他所想，四枫院系的力量版图可以再添一块。
鬼道众虽然战力弱，但其核心技术——结界、封印、空间转移、鬼道研究与开发——具有极高的战略价值。
技术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他手下的规模确实在扩大，多一个独立的机构，就能多一个合法安置和培养特殊人才的地点。
让有鬼道天赋的私兵进入鬼道众学习核心知识，或者将鬼道众现有人员“改造”吸纳，都是可行之路。
瀞灵廷的结界核心由鬼道众维护，掌握了它，相当于多了一只监视整个瀞灵廷的眼睛，对防范其他潜在威胁至关重要。
可以打着研究鬼道、强化结界的旗号，进行一些不那么“正统”的实验，拥有官方身份作为掩护。
兼任六番队队长和大鬼道长，会让四枫院家和他本人的权势显得过于煊赫，可能引起其他贵族和部分队长的猜忌与不满，需更谨慎行事。
鬼道众现在是个公认的烂摊子，接手后需要投入精力去整顿和重建，短期内可能是个负担。
权衡利弊，尤其是考虑到鬼道众掌握的核心技术对他未来计划的价值，利远大于弊。
更何况，这几乎是山本“送上门”的机会。
想到这里，弘树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惯有的、带着一丝慵懒与自信的微笑，他微微欠身：
“总队长阁下深思熟虑。既然阁下信任，认为属下有能力担此重任，那么，我接下代理大鬼道长之职，并无问题。”
“嗯。”山本听到弘树肯定的答复，严肃的脸上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放松，但他只是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灼灼地盯着弘树。
弘树保持着礼貌的微笑，等待下文。
然而，山本却没有再说话。
时间在沉默中一秒秒流逝。
弘树发现，山本那炽热的目光不仅没有移开，反而变得更加……热烈？甚至带着……期待？
弘树被山本这反常的、充满压迫感的目光盯得心里有点发毛。
刚才谈任命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进入这种诡异的默剧模式了？
“这……？”弘树试探性地开口，打破沉寂，“总队长阁下，关于代理事宜，是否还有具体的章程需要商议？或者，对鬼道众未来的发展，您有何指示？”
“嗯？”山本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眉头似乎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眼神中的“期待”之色更浓了，但依旧一言不发。
那目光仿佛在说：“你懂的！你快点主动提啊！”
开口要钱的事，他总队长怎么好意思说出口，他这千年最强死神的名头还要不要了！
山本内心的窘迫与坚持最后的尊严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弘树心中的疑惑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山老头这反应太奇怪了，完全不符合他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性格。
弘树的大脑再次高速运转，结合之前的所有线索——山本反常的任命、鬼道众的现状、尤其最重要的是。
护廷十三队那空空如也的库房和他自己当初“买”六番队队长的操作。
一个荒谬却又无比合理的答案在他脑海中炸响！
弘树差点没绷住脸上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啼笑皆非的感觉。
合着山老头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任命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在这里等着呢！
他想起自己当初为了上位六番队给的捐赠，和二番队收集到的关于总队财政窘迫的报告，一切豁然开朗。
弘树强压下想笑的冲动，故意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又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那个……总队长阁下？莫非是……关于鬼道众的重建与未来发展……经费方面，有所考量？”
他顿了一下，观察着山本的反应，然后补充了最关键的一句：
“是否需要……在下以个人或家族的名义，再给队里……嗯，捐赠一笔经费，以示对护廷事业的支持？”
弘树话音刚落，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被解开。
山本元柳斎重国那张千年不变的严肃脸庞上，紧绷的线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弛下来，那灼灼逼人的目光瞬间敛去了“期待”，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深邃。
他甚至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仿佛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用一种极其满意、极其舒坦的语气，清晰而有力地回应道：
“嗯！”
这一声“嗯”，洪亮、干脆，充满了如释重负的肯定意味，与他之前那纠结的沉默形成了鲜明对比。
弘树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荒诞的确认感：
“合着你老真是要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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