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的灵柩尚未安葬,晋阳宫中便已弥漫起血腥的气息。高湛身着帝王冕服,坐在曾经属于高演的龙椅上,脸上没有丝毫兄长远逝的悲戚,只有权力到手的得意与狠厉。他从未忘记,自己等待这一天已有多久 —— 从高洋执政时的隐忍,到高演政变后的蛰伏,如今终于登上北齐的最高宝座,那些曾经阻碍他的人,都该付出代价了。
高演临终前的嘱托,早已被高湛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深知,高百年虽年幼,却是高演的嫡子,只要这个孩子还活着,就会成为反对者眼中 “正统” 的象征,随时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皇位。登基后的第三天,高湛便以 “商议国事” 为由,派人将年仅五岁的高百年召入宫中。
高百年牵着宫女的手,怯生生地走进大殿,看到高湛阴沉的脸色,不由得停下脚步,小声问道:“叔叔,找我有什么事?” 高湛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盯着他,眼神中的杀意让殿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随后,高湛突然下令:“将这孽种拿下!” 左右侍卫立刻上前,按住了惊慌失措的高百年。高百年吓得大哭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叔叔饶命!我要找父亲!”
可高湛早已铁石心肠,他亲自拿起殿中的玉如意,朝着高百年的头部狠狠砸去。一下,又一下,鲜血很快染红了高百年的衣衫,孩子的哭声渐渐微弱,最终没了声息。高湛仍不解气,又命人将高百年的尸体拖到宫中的池塘边,毫不犹豫地将其投入池中。冰冷的池水吞噬了小小的身躯,水面泛起一阵涟漪后,便恢复了平静,仿佛从未有过一个生命在此消逝。
除掉高百年后,高湛的屠刀并未停下。他又派人前往晋阳别宫,将被囚禁的前废帝高殷秘密杀害。高殷临死前,还在期盼着能得到一条生路,可等来的却是高湛早已安排好的毒酒。除此之外,高演的亲信大臣、甚至与高演有过牵连的宗室子弟,都被高湛以各种罪名处死,短短一个月内,北齐宗室与朝堂便被清洗得鲜血淋漓,再也无人敢对高湛的统治说半个 “不” 字。
巩固权力后,高湛彻底暴露了荒淫无道的本性。他将朝政大权悉数交给了和士开等奸佞之臣,自己则整日沉溺于酒色之中,皇宫成了他寻欢作乐的场所。和士开本是高湛的亲信,此人无才无德,却极善谄媚,总能揣摩高湛的心思,说出让他称心如意的话。
一次,高湛在宫中设宴,喝到尽兴时,不禁感叹人生短暂。和士开立刻凑上前,笑着说道:“陛下,自古帝王,无论贤愚,百年之后尽为灰烬。尧、舜虽是圣君,桀、纣虽是暴君,到了地下,又有什么区别呢?陛下如今正值少壮,手握天下大权,何不趁着这大好时光,尽情享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必被朝政束缚呢?”
这番话恰好说到了高湛的心坎里。他本就无心治国,听和士开这么一说,更是觉得有理,当即大笑道:“你说得太对了!朕坐拥江山,若不能及时行乐,岂不可惜?” 从此,高湛愈发放纵,不仅在宫中广选美女,还常常彻夜饮酒,甚至在酒后肆意打骂宫女太监,宫中上下人人自危。
更令人不齿的是,高湛竟将主意打到了高洋的皇后李祖娥身上。李祖娥容貌绝美,气质端庄,高洋去世后,一直居于深宫,为高洋守寡。高湛早就对李祖娥垂涎三尺,登基后,便以高绍德(李祖娥与高洋之子)的性命相要挟,逼迫李祖娥与自己私通。李祖娥为了保护儿子,只能忍辱顺从。
不久后,李祖娥怀上了高湛的孩子,她又羞又愤,却不敢声张。孩子出生后,是个女儿,李祖娥看着这个不该存在的孩子,想起自己所受的屈辱,一时冲动,竟将女儿亲手掐死。高湛得知消息后,怒不可遏,他冲进李祖娥的宫殿,将年仅十岁的高绍德召到面前,对李祖娥说:“你杀了我的女儿,我便杀了你的儿子!”
话音刚落,高湛便亲手将高绍德按在地上,用刀柄狠狠砸向他的头部。高绍德哭着喊 “母亲救我”,可李祖娥只能眼睁睁看着儿子惨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杀死高绍德后,高湛仍不解气,又下令将李祖娥剥去衣衫,用鞭子狠狠抽打她的背部,直到李祖娥血肉模糊,昏死过去。随后,高湛命人将李祖娥装入绢袋,扔进宫中的臭水沟,幸得宫女暗中救助,李祖娥才保住性命,但也被高湛囚禁在宫中,再也不见天日。
高湛的残暴与荒淫,让北齐的朝政愈发腐败,国力日渐衰退。曾经在高演手中稍有起色的北齐,如今又陷入了黑暗的深渊,而这一切,都只是北齐走向灭亡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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