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终归是强撑着将崔伽罗背到了明德门,至此,完成了对佳人的承诺,也暗自思忖,再也不逞能了,体力也被榨的一丝不剩。
崔伽罗嗔怪着,将她扶着坐在城门处的茶摊处,拿着红绢帕为他擦着汗水。
秦渊朝他笑了笑,心中涌起丝丝缕缕的暖意,这也没什么关系,少年的力气消耗的快,来的也快,总之不会耽误今夜的洞房花烛夜就是了。
城门口处出奇的安静,原本看热闹的老百姓不知何时散了去,只看到两个身影,一肥一瘦,画面有些不和谐。
“秦侯。”肥胖的身影转过身,笑眯眯的说道。
秦渊看清是谁,深深一揖道:“臣,见过殿下。”
三皇子往秦渊身后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新婚喜乐,本王专来贺你。”
李雀儿更实在些,直接送上一份礼单,交给旁边侍卫手中。
“恭贺新婚,祝二位百年好合,思来想去也不知道送什么合适,我是个俗人,索性送金子,回头可以给晚辈打制个平安锁。”
崔伽罗瞥了二人一眼,哼了一声回返到喜轿里面坐下。
三皇子不以为意,微笑道:“秦侯的运气比本王要好,我曾三次求娶,前两次父皇总是不允,第三次求娶的时候,崔老太爷委婉拒绝了我,可惜啊,人呐,真的要看命数。”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劝殿下,顺其自然。”
姜凌岳眼中一亮,仔细咂摸了这句话,赞许的点了点头。
“秦侯一出口就是金句良言,实在是令人倾慕,罢了,为了不耽误吉时,我便有话直说,今日,我来送贺礼。”
说罢,姜凌岳摆了摆手,后方的侍卫双手递上一份礼单。
“秦侯打开看看。”
秦渊打开礼单,只见上面写了三个字,“左拾遗”,他怔了片刻,而后迅速的合上礼单,将其递还,意味深长的盯着他。
“这个官位,谢山长曾担任过,可惜他早就告老还乡,不然今日左相的位置,该是他的才对。”
秦渊微微一笑,认真道:“臣也有话明说,我初入长安。时事未明,无意参与党争。”
三皇子找了个石墩,费力的坐下来,微笑道:“秦侯,你能辅佐哪一位呢,我大哥?他沉迷武事,守在边疆,总是不想回来,我二哥?性情懵懂,整日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又或者四弟,那就是一位侠客,与贩夫走卒称兄道弟,狂放不羁,哦,还有十弟,他什么都喜欢学,但什么都学不精深,你看,这很难选么,将江山交给一位将军,还是书呆子,还是侠客?”
秦渊淡淡道:“陛下乾纲独断,在立储之事上,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
“你不愿意辅佐我?”
“若殿下所愿得偿,臣没有不辅佐的理由。”
“也就是说,你效忠的是大华,效忠的是圣人,是这个意思么?”
“是,殿下。”
李雀儿在一旁皱眉劝道:“秦侯,锦上添花者,大有人在,但你这么聪慧之人,为何不愿意做这雪中送炭之人呢,难不成你就打算一辈子待在山野,再也不出世了?”
“三皇子如今地位稳固,在下只给一个建议,那就是谨言慎行,这样就可以了,凡事不要太激进,水满则溢,月盈则亏,记住这一点,说不定距离自己目的地能更近一些。”
李雀儿还要再劝,却被三皇子阻住。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多谢殿下。”
三皇子笑着点了点头,闪开身,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今日大喜的日子,不要误了吉时,早些上路吧,本王身体不适,便不随你去饮酒了。”
喜轿从三皇子姜凌岳身侧缓缓驶过,他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牢牢锁在轿身那方垂落的窗帘上。眼底深处,一抹细碎的痛色飞快掠过,唇瓣动了动,似有一声呼唤要冲出口,最终却只是化作喉间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咽,什么也没说。
姜凌岳只觉自己的呼吸都带着滞涩的重量,耳边仿佛总回荡着自己未说出口的声音,每一次吸气、每一次呼气,都像有只无形的手攥着他的心脏,一寸寸收紧,连带着四肢百骸都浸着闷痛。
李雀儿见状,上前半步,声音压得低而沉稳:“殿下,欲成大事者从不拘泥于小节。此刻若不能舍,将来失去的,或许会是您耗尽心力想要守护的一切。”
姜凌岳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苦笑道:“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我今年已经二十一了。这二十一年里,我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什么,我总抱着希望等,盼着总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天。可总是噩梦环绕,梦中全是空,每次惊醒,那种失重感让我发疯,父皇,您究竟还在等什么?儿臣.....真的快要扛不住了。”
“殿下,眼下棋局已近终局,最忌心浮气躁。若此时失了耐心,此前所有布局都会功亏一篑,还请您再忍耐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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