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将顾家老宅的花园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星曦在草坪上蹒跚学步,银铃般的笑声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顾母和枚姨在一旁含笑看着,眼中满是慈爱。
二楼的露台上,林父(林建国)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柔软的毛毯。他虽然记忆时好时坏,但此刻眼神却异常清明。他紧紧握着身边李娟(林母)的手,粗糙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依旧细腻的手背,无声地传递着安慰。
李娟望着天边那轮渐渐清晰的月亮,眼中噙着泪水,充满了悲伤与追悔。她喃喃道:“建国……人死不能复生,道理我都懂……可我心里……就是难受。如果我当时……不那么倔强,能听姐姐一句劝,或者……后来能放下心结去找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我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林父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声音沙哑却坚定:“小娟,别这么说。当年的事,谁对谁错,早就说不清了。你能活着,晚星能平安长大,就是我们最大的福气。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李娟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可是……可是我放不下啊……我们月家……爹、娘、还有那么多族人……都没了……”她哽咽着,“其实现在想想,那件事……又怎么能全怪姐姐呢?她从小就是族里最耀眼的天才,技能强大,被寄予厚望……她一直都是我的骄傲,是最好的姐姐……如果不是我们姐妹俩都信错了那个狼心狗肺的畜生,被他花言巧语骗走了家族至宝的秘密,引来了‘暗星’的觊觎……父母和族人也不会为了保护我们、保护圣地而……”
她泣不成声,那段惨痛的往事,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依旧是她心中最深的伤疤。
就在这时,顾言深牵着林晚星的手,刚好从楼下走上来,准备叫二老下去用晚饭,恰好听到了李娟最后这几句泣血的忏悔。
两人脚步一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月家覆灭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林晚星快步走到母亲身边,蹲下身,握住她另一只冰凉的手,轻声唤道:“妈……”
李娟看到女儿和女婿,连忙擦去眼泪,强颜欢笑道:“没事,妈就是……就是想起些以前的事。”
顾言深也走过来,沉稳地开口:“妈,过去的事,如果憋在心里难受,不妨说出来。我们是一家人,应该共同分担。” 他隐约觉得,月家的往事,或许与“暗星”的阴谋乃至“深渊之眼”的觊觎,有着更深的联系。
林晚星也用力点头:“是啊,妈,告诉我们吧。我们也想知道,外公外婆是什么样的人,月家……到底是什么样的?”
在女儿女婿温柔而坚定的目光鼓励下,李娟(林婉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开始讲述那段尘封了数十年的、属于“月”家的往事。
“月家,是一个非常古老的隐世家族,传承着守护生命与净化的力量,隐居在一处名为‘月灵境’的秘境之中。族人体内流淌着月华之力,尤其是嫡系血脉,能够沟通自然,净化污秽。你们的太外公,也就是我的父亲,是上一代的族长。”
她的目光变得悠远,带着深深的怀念:“我和姐姐素心,是嫡系仅有的两个女儿。姐姐天赋异禀,是百年难遇的‘皓月之体’,力量强大,性格清冷但内心柔软,从小就被当作下一任族长培养。而我,资质稍逊,是‘新月之体’,力量温和,更喜欢摆弄花花草草,无忧无虑。”
“那时,‘月灵境’与世无争,仿佛世外桃源。直到……那个男人的出现。”李娟的眼神黯淡下来,带着刻骨的恨意,“他自称是外界游历的学者,风度翩翩,学识渊博,巧妙地接近了我们姐妹。我和姐姐……都被他所吸引。他更是利用花言巧语,从心思相对单纯的我这里,套取了不少关于月族圣物‘月华之心’(也就是‘钥匙’的本体)和秘境结界的秘密。”
“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根本就是‘暗星’派来的奸细!目的就是月族世代守护的、蕴含庞大生命本源的‘月华之心’!”李娟的声音颤抖起来,“当他带着‘暗星’的高手突然发难,里应外合攻击秘境时,一切都太晚了……父亲为了保护族人,启动禁术与敌人同归于尽……母亲将我和姐姐推进了逃生密道,自己却……族人们拼死抵抗,血流成河……”
“混乱中,我和姐姐失散了。我重伤流落外界,被好心人所救,隐姓埋名,后来遇到了你们爸爸……”李娟泪眼婆娑地看向林建国,林建国紧紧回握她的手,“而姐姐……我后来辗转听说,她为了复仇,也为了寻找我,选择留在了已然沦陷、被‘暗星’控制的秘境附近,忍辱负重,甚至……可能被迫加入了‘暗星’,凭借她的能力一步步往上爬,想要从内部复仇和寻找机会……”
“所以我一直恨她……恨她为什么向仇人低头,恨她为什么不来找我……我觉得她背叛了月家,背叛了父母……可现在我才明白……”李娟痛哭失声,“她走的是一条更艰难、更痛苦的路!她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月家最后的希望,并最终……救了我,救了晚星……而我却……却一直误解她、怨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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