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爆炸和能量失控,使得深海据点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捏碎,在巨大的水压和内部爆破的双重作用下,彻底分崩离析。
当沈墨书指挥着“海星号”不顾一切冒险抵近,派出仅有的抗干扰深潜器赶到大致坐标区域时,看到的只有一片混乱的海底废墟、不断上涌的气泡和漂浮的金属残骸。强烈的能量乱流和磁场干扰使得精细搜索变得异常困难。
深潜器在废墟中艰难穿行,最终,依靠顾言深作战服上最后时刻发出的微弱定位信号,在一处半塌的金属结构下,找到了昏迷不醒的他。
“海龙”作战服已破损严重,面罩碎裂,顾言深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但生命体征尚存。深潜器迅速将其回收,带回“海星号”。
经过随船医生(也是沈墨书团队的一员)的紧急抢救,顾言深在一天后悠悠转醒。他睁开眼的瞬间,意识还未完全回笼,便猛地坐起,嘶声喊道:“晚星!”
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船舱天花板和沈墨书写满担忧的脸。
“言深!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沈墨书立刻上前按住他,防止他因虚弱而摔倒。
“晚星呢?!”顾言深反手死死抓住沈墨书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眼中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而急切,“我听到爆炸……她……她被一个漩涡卷走了!找到她没有?!快说!”
沈墨书看着他几近疯狂的眼神,心中一痛,沉重地摇了摇头:“我们赶到时,只找到了你。爆炸和能量冲击将那里彻底毁了,形成了强烈的空间乱流区。我们……我们失去了晚星的信号。”
“不可能!”顾言深低吼着,挣扎着要下床,“她一定还在下面!我要去找她!”剧烈的动作牵动了内伤,他一阵咳嗽,嘴角溢出血丝。
“言深!你冷静点!”沈墨书用力按住他,语气严肃,“你伤得很重!那片海域现在极度不稳定,我们的设备根本无法进行有效搜索!我已经加派了所有人手,动用了一切资源,在可能的海流方向和周边海域进行拉网式寻找,但……目前没有任何发现。”
顾言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倒回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海水,将他彻底淹没。他又一次……弄丢了她。在她为了救他和她的母亲,做出了那样决绝的选择之后,他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眼前,无能为力。
“岳母……岳母呢?”他忽然想起林母,声音干涩地问。
沈墨书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根据我们回收的残骸数据和晚星最后传递的模糊信息分析……林阿姨她……可能在最后关头,为了帮助晚星,耗尽了最后的心力……我们没能找到她的……遗体。”
尽管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顾言深还是闭上了眼睛,一股深沉的悲恸攫住了他。那个善良、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岳母,最终也……
船舱内陷入死寂,只剩下顾言深粗重的呼吸声和无边的悔恨在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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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未知之地。
林晚星从剧烈的头痛和全身仿佛散架般的疼痛中醒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冰冷的、带着霉味的水泥地上。四周光线昏暗,空气潮湿而污浊。
她挣扎着坐起身,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条狭窄、肮脏的后巷,堆满了垃圾和废弃物,墙壁上涂满了诡异的涂鸦。远处传来模糊的城市噪音,但听起来异常沉闷,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膜。
她记得最后的画面——能量爆发,空间扭曲,自己被漩涡吞噬……言深撕心裂肺的呼喊……
言深!他在哪里?这里又是哪里?
她尝试感应体内能量,发现净化之力虽然存在,但变得异常晦涩,如同被什么东西压制着,运转起来十分艰难。身上的“海龙”作战服早已破损脱落,只剩下里面单薄的衣物,在阴冷的空气中瑟瑟发抖。
必须离开这里,弄清楚身在何处,然后想办法联系言深!
她扶着墙壁,踉跄地走出后巷。巷口外,是一条更加宽阔但同样破败的街道。街道两旁的建筑风格怪异,像是多种不同时代风格的拙劣拼凑,高矮不一,许多窗户破损,用木板钉死。路上有行人,但他们都穿着灰暗、款式统一的衣服,低着头,行色匆匆,彼此之间没有任何交流,脸上是一种麻木的、如同提线木偶般的表情。
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灰暗色调中,天空是永远不变的铅灰色,看不到太阳,也看不到星辰。一种无形的、压抑的氛围弥漫在空气里。
这里……绝对不正常!
林晚星心中警铃大作。她试图拦住一个路人询问,但对方像是没看见她一样,径直走过,眼神空洞。她又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但尖锐的警报声突然从城市深处传来!街道上那些麻木的行人仿佛瞬间被激活了程序,同时停下脚步,然后齐刷刷地、以一种僵硬的、如同阅兵般的步伐,向着同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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