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审讯室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苏晴雪被束缚在特制的审讯椅上,吐真剂的药效让她眼神涣散,意识模糊,但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扭曲的笑容。
顾言深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压迫性的阴影,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最后问一次,‘梦魇’病毒的解药,或者原株样本,在哪里?”
苏晴雪痴痴地笑了起来,声音沙哑:“解药?呵呵……没有解药……我就是要让林晚星……和她的小杂种……一起烂掉……变成谁也不要的垃圾……”
顾言深眼中戾气翻涌,强忍着掐死她的冲动:“为什么?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你,让你如此丧心病狂?”
“为什么?”苏晴雪猛地抬起头,涣散的眼神里迸发出疯狂的嫉恨,“因为她抢走了你!顾言深!你本来应该是我的!是我的!”
她像是陷入了某种癫狂的回忆,语无伦次地嘶吼着:“上一世……上一世你明明那么爱我!为了我,你可以抛弃一切!是林晚星那个贱人!是她横刀夺爱!是她害得我家破人亡!这一世……我带着记忆回来了!我还有系统帮助!我才是主角!我才是应该站在你身边的人!可你为什么……为什么眼里还是只有她?!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顾言深听着她疯魔般的呓语,眉头紧锁。上一世?系统?主角?这些荒诞的词汇让他确认,苏晴雪的精神已经彻底不正常了。但其中透露出的信息,却让他心惊。难道她对自己和晚星的恨意,源于某种……妄想出来的前世恩怨?
他不动声色,继续套话:“上一世?你说清楚,什么上一世?”
苏晴雪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喃喃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一世,我们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你对我一见钟情,把我捧在手心……我们本来应该结婚,幸福一辈子的……是林晚星!她用了卑鄙的手段勾引你,让你抛弃了我!她还害得我们苏家破产,我爸爸跳楼自杀!我最后……最后被她找人轮奸至死!我好恨!我好恨啊!”
她的声音凄厉刺耳,充满了刻骨的怨毒。
顾言深心中巨震!不是因为相信了她的鬼话,而是震惊于她内心竟然构建了如此完整且恶毒的虚假记忆!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普通偏执的范畴,是一种病入膏肓的精神疾病!
他冷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苏晴雪,你当真把自己活成你臆想中那本书的主角了?沉浸在自己编造的苦情戏里无法自拔?”
他俯下身,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直刺苏晴雪混乱的意识深处:“可惜,现实不是你的剧本。我顾言深,从小到大,心里从未有过你半分位置。至于林晚星……”
他顿了顿,脑海中闪过能听见林晚星心声后得知的、关于“原着”的只言片语,结合苏晴雪的疯话,一个荒谬却逐渐清晰的猜测浮上心头。他盯着苏晴雪,一字一顿,如同宣判:
“如果我不是偶然从星星的心声中知道,你口中那本‘书’里的男主,原来那么眼瞎心盲,会被你这种货色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为了你伤害真正爱他的人,我或许还会对你的疯话有那么一丝好奇。”
“但现在,”顾言深的声音冰冷如铁,带着绝对的蔑视,“我只觉得你可悲又可笑。你所谓的‘上一世’,不过是你为自己卑劣行径找的借口,是你嫉妒成狂的产物!你恨林晚星,不是因为她抢走了什么,而是因为她拥有的纯粹和美好,是你这种内心阴暗的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光!”
这番话,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苏晴雪用疯狂构筑的堡垒!她最深的恐惧——那就是她所执着的一切都是虚假的——被顾言深无情地揭穿!
“不!不是的!是真的!都是真的!”苏晴雪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拼命挣扎,眼神混乱而恐惧,“系统!系统你告诉他!告诉他我说的都是真的!”
然而,她脑海中的系统,因为能量过度消耗和宿主精神崩溃,只传来断断续续的杂音:【警告……宿主精神……崩溃……系统……链接……不稳定……】
顾言深看着她彻底疯魔的样子,知道再问不出有价值的信息了。他直起身,对旁边的心理专家和审讯员下令:“她已经精神失常,继续审讯意义不大。重点转移到技术层面,搜查她所有的电子设备、联络方式,追踪病毒和‘潜渊’组织的源头。另外,提取她的生物样本,尤其是脑脊液,交给秦医生,看能否找到病毒或那种精神控制技术的线索。”
“是!”专业人员立刻上前接手。
顾言深最后看了一眼陷入癫狂、又哭又笑的苏晴雪,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冰冷的厌恶。这种被自己心魔吞噬的人,不值得他浪费更多时间。他现在必须争分夺秒,从技术层面找到救妻女的方法。
他转身走出审讯室,对等候的王助理说:“通知秦屿,我这边审讯中断,苏晴雪精神崩溃,提供不了有效信息。让他们全力攻关,另外,把苏晴雪的生物样本立刻送过去。”
王助理领命而去。
顾言深走到甲板边缘,迎着冰冷的海风,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没能直接拿到解药,但苏晴雪的疯话,反而印证了林晚星之前心声里透露的“穿书”信息的真实性,也让他更加确信,苏晴雪的危害源于一种极端的、基于妄想的执念。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秦屿的实验室,以及……那片神秘的西南雨林了。他拿出加密电话,接通了另一支正在雨林边缘待命的精英小队。
“我是顾言深。目标地点,‘回春堂’玉佩来源地,苗族老祭司村落。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解药或相关线索!允许使用任何必要手段!”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回应:“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直升机朝着陆地疾驰,身后是波涛汹涌的公海和一场刚刚结束的噩梦。而前方,是依旧迷雾重重、却必须闯过去的生死关卡。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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